这倒是提醒了她:也许她有必要整理一个更详尽、更适合自学的版本?毕竟,课上因疲惫而不时打盹的女工也不在少数,倘若她们错过了什么内容,回去还可以对照课本补足。
弗以伊的脸微微涨红了。
“我自学过识字。”
他说,“您可以不必担心这点。”
“那样的话,我们的确多印了一些,遗憾的是,多的材料我没有带在身边。”
柯洛娜说,从包里掏出了属于自己的那本课本,“倘若您需要,您可以先拿我的这本。”
“您需要我帮忙印刷什么?”
弗以伊问。
“谢谢您的好意,但我们暂时还不需要。”
她顿了顿,透过帽檐的阴影打量了一下弗以伊的神情,知道对方不打算轻易罢休,“您愿意留个地址吗?以后确实还有一些需要印刷的教学材料,倘若那时您还愿意帮忙,我们可以付给您酬劳。”
弗以伊怀疑地看了看她:“我住的地方恐怕并不适合一个富家小姐冒险到访。”
“――安妮会同您联系。”
柯洛娜说。
“哎呀,我可不是你的女仆,供你随意使唤。”
弗以伊离开后,安妮开玩笑地说着,用手肘撞了一下她,“不过,干什么遮遮掩掩的?你连自己扮成男孩子的事情都干了,不至于见个男工人都害羞吧?”
“当然不是害羞。”
柯洛娜说着,将帽檐重新推上去,两人往教室里面走去,“我不想被他认出来罢了。”
“他连你名字都知道了,认个脸又有多大关系?”
安妮问,“难道你不喜欢他?”
“我没有不喜欢他。
――当然,恐怕我多少冒犯了他,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柯洛娜苦笑一下,“希望我只是在瞎操心吧。”
当然,世界又一次向她证明,上帝安排命运的时候,不会对这等小事都如此仁慈。
回避了这个问题。
根据安灼拉的回信,他将在八月底的一个早晨乘火车抵达巴黎。
那天柯洛娜起得很早,几乎天不亮就起床了。
在灯光里她化好了妆容,编好了头发,用阴影在咽喉处涂抹出一眼会被错认为喉结的轮廓,而后借着窗外的曙光对镜照了又照,生怕灯光下的颜色有什么不对。
外头的天色阴沉沉的,看起来不定会不会下雨,于是她带着妆又洗了把脸,拿毛巾在脸上擦了半晌,确保颜料绝不会被水冲掉。
一切齐备之后,她随便吃了两口面包,便跟冉阿让打声招呼,起身离开。
“您几乎没吃什么东西。”
冉阿让问。
这个时间太早了――芳汀甚至都还没有起床,家里的老女仆杜桑也才刚刚起来准备早饭。
除了厨房里的些许动静,家里安安静静的,只有他们两个在悄声说话,静得柯洛娜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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