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风寒过后,才发现太医所用的虎狼之药使自己的嗓子一夜之间就破了,沙哑难闻。
她忽然想,这样退下来,也是好的吧。
只是恩宠的衰退比她想得更快,恍若潮涨潮落,她已然失宠。
望着案几上的闪烁耀目的金珠玉器,骤然回归冷清的生活,她有些茫然。
于是尝试着恢复自己的声音,发现有些力不从心,便也懒怠了。
彼时,甄嬛刚怀上第一个孩子,荣宠如烈火烹油一般,根本无暇顾及自己。
皇后见自己哑了嗓子,便悉心调了药物,又请旧日伺候过纯元皇后的歌姬指点她如何发声,重新唱出惊为天人的歌声。
想起自己的父亲,曾无端被牵连要丢了性命,惶急无措中,才明白恩宠与地位在宫中的重要,只是盛宠如甄嬛,亦要为自己之事求到皇后门下,可见皇后才是真正可依附之人。
所以,当她发觉皇后要自己赠与甄嬛的舒痕胶中,浓郁花香之下潜藏着一缕纯正麝香的气味时,她不动声色,含笑接过。
这已经成为一种默契,就好像,看见皇后抱着松子调教时,她含笑提醒气味会对猫狗有强烈刺激。
无他,女萝生涯,她必须依附皇后,然后使自己心愿得偿。
已经没有爱了,那么,她把恨无限放大,填补自己繁华转身后的空虚与落寞。
甄珩听她语意凉薄,摇头道:“嬛儿既早知你牵挂与我而避宠,又怎肯勉强你去?何况若如你所言三人相依为命,那么眉庄禁足,嬛儿岌岌可危,若不与你携手,也不过是一一为人鱼肉罢了。”
陵容但笑不语,只是低头绣了几针鸳鸯的彩羽,拣几枚杏仁吃了,低低叹道:“你是她的兄长,自然事事为她分说。
为她担待。
我却无这样好命,没有兄长依靠,也无人可信赖,只有我自己一人罢了。”
不是不羡慕甄嬛与眉庄的姐妹情深。
只是自己,终究比不得眉庄。
她甚至觉得,从头到尾,甄嬛何曾待自己有过真心,不过,是利用罢了。
往事浮沉的瞬间,瞥见甄珩欲言的神情,陵容知道他想说什么,却不愿听,只盈盈看向他道:“你素日的牙疼病可好些了?”
甄珩只得答:“谢娘娘关怀,已经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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