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如玉求您了,只要你放过奎林,您让如玉做什么,如玉绝无二话。”
一声轻笑,来自魏璎珞,依旧没有说话。
如玉一咬牙,一个头重重地磕在地上,一下接着一下,直到地面出现了斑斑血迹……那磕头的声音咚咚作响,由快至慢,血和着虚发的汗水红透了魏璎珞脚下的一方地。
“你就算是磕头磕死了,奎林也是富察家的孩子,也要一直生活在我掌管的富察府中,直至长大成人、成才……哦,或许他还有成才的机会。”
魏璎珞慢悠悠地说道。
磕头声停了下来,如玉慢慢地抬头,看着魏璎珞,眼神里充满了惊恐。
“现在才知道害怕了是吗?”
魏璎珞睨了她一眼。
“少夫人……”
如玉喃喃道,“我究竟何处得罪了你……”
“你没有得罪我,你本身的存在,就是个错。”
魏璎珞伸手掐起如玉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你主子清楚我的性子,一定告诉过你不要轻易对我动手,免得我对你起疑,七阿哥的事情,是个绝好的契机,你主子不会放过,可是我不明白,你缘何做事出尔反尔,一边害我,一边救我。”
“我……我不知道少夫人在说什么……”
如玉的眸子闪了又闪。
“你觉得我会信吗?你主子在宫外广撒大网,搜罗王公大臣的秘密隐私,抓到把柄之后为她所用,如玉,我且问你,你进府一年多了,可曾找到什么有用的消息给你那主子?”
魏璎珞慢慢说道。
如玉的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魏璎珞撒开手,好整以暇地笑了笑,“自然是没有的,我夫君富察傅恒,刚正聪敏,事无不可对人言,不涉党争,不储朋羽,不与后宫勾连,没有私相授受,如玉,你虽然一直想找到傅恒的把柄,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一旦你真正掌握了任何一条不利于他的消息,你是否还有命,再看一眼你的儿子奎林呢?”
如玉面如死灰,这闷热的天气,她的冷汗却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如玉,实话告诉你,我魏璎珞,不是好人,对待有异心的人,向来不会心慈手软,奎林的枕头,不是棉絮的,只是普通的荞麦枕,可是你要清楚,不管你是谁的人,不管你的主子是什么人,你进了富察府,就是富察家的人,你的儿子生下来,就姓富察,他有没有命长大成人,你主子,说了不算。”
魏璎珞轻飘飘的几句话,却掷地有声,听在如玉的耳中,声声振耳。
“少夫人!
我说!
我什么都告诉你,只求你看在四少爷的份上,看在奎林也是富察血脉的份上,高抬贵手,放孩子一条生路!”
如玉再一次,将头磕进地面的血污中……天有些阴沉,漆黑的乌云隐了月光,葡萄架下空无一人,只有浅浅一块血迹,早已干涸。
魏璎珞端坐在书房中,自袖中抽中一张小小的字条,凑近了灯芯。
簇簇火苗很快吞噬了字条,其中隐约一个“妹”
字一闪,不见。
只余灰烬,风吹,散去。
☆、八十三、出征:出征乾隆十三年十月初一,娴贵妃晋封摄六宫事皇贵妃。
十月初二,朝中二品以上诰命在身的家眷,进宫行贺,魏璎珞以大学士夫人的身份位列其中。
大行皇后丧期未过,宫中行贺一切从简低调,命妇们自然也不敢大张旗鼓地讨好,俱是静悄悄地坐了,奉上贺礼,说两句吉祥话便了。
如此正和魏璎珞的意。
或有些想单独跟娴皇贵妃说上几句话的,一直磨磨蹭蹭着不肯走,魏璎珞率先请了辞,得了娴皇贵妃的允,退下了。
穿过万春亭,大学士夫人似是走累了,便在假山旁的一个石墩上坐了下来。
“你的家事,可处理妥当了?”
假山一侧传来一个略嫌沙哑却含了几分尖细的声音。
“是。”
魏璎珞并未四处看,淡然地望着前方秋色,开口道。
“主子知我从前与你亲厚,所以安插在你那处的人,我并未有机会插手,但是就连她最信任的弘昼身侧,都送进了她的人,权势如日中天的富察府上,自然不会遗漏。”
那个声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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