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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瑶那样能耐,年后只来过她屋子一两次,就能记住二哥送的那组玩偶,分毫不差的在帕子上绣下来,难道会不知道二哥脚掌尺寸吗?还巴巴来问,她说鞋垫大了,就真的剪小一圈。
程微自打发现了程瑶的不对劲,这些日子总忍不住回忆过往,越是回忆起一些细节越是惊心。
程瑶对她的每一次祸害,竟都是打着为她好的幌子!
对于一个还是孩子时就懂得算计她的人,程微现在格外忌惮,虽然想不通程瑶到底打什么坏主意,可没关系,她只要知道她没安好心就够了。
这样一想,不但把程瑶送的鞋垫丢得远远的,连自己准备的鞋垫都觉得晦气,不愿拿出来了,把一起准备的袜子递过去:“我女红不好,只做了一双袜子,二哥要是不嫌弃,就穿着吧。”
程澈接过去看,那袜子就真只是一双寻常袜子,雪白的棉布,针脚还算细密,只在内侧各绣了一只蜻蜓,一看就是出自程微的手艺。
程澈夸赞道:“微微蜻蜓绣的越发好了,二哥看惯了这花样,穿着踏实。”
程微被夸得心情飞扬:“那二哥就穿着吧,一定会高中的!
我就不打扰二哥温书了。”
翌日,程微照例去了济生堂,躲在屏风后观察来往病人。
没过多久,忽听外面一阵喧哗,接着闯进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来。
那人捂着右手,进来就冲到程三叔面前,哀求道:“大夫,快帮我处理一下手上伤口,明日,明日我要进考场的!”
第113章誓死不从
原本拦着书生进来的伙计赶过来:“三老爷,这人是被对面德济堂赶出来的!”
说到这里凑上前,声音压得更低:“说是得罪了哪个衙内。”
彼时,老百姓常称一些官宦子弟为衙内,民不与官斗,济生堂虽然背靠怀仁伯府,可毕竟是开门做生意,何必为了一个小小书生得罪人呢。
程三叔淡淡瞥那伙计一眼:“济生堂救死扶伤,入了这门,便是我的病人。”
他冲一脸惶急的书生道:“孝廉莫慌,让我看看。”
既然明日要参加考试,那眼前这神色惶急的书生就有着举人身份了,寻常百姓要称呼一声老爷的,结果却被对面德济堂赶出来,可见这举子定是寒门出身,而得罪的人,来头恐怕不小。
那举子露出感激神色:“多谢大夫了,麻烦你赶紧把我手上伤口处理一下,莫影响了明日考试!”
程三叔拉过举子的手看,眉峰皱起,吩咐药童道:“快去取镊子、纱布并烈酒等物来。”
等药童取来程三叔所需之物,程三叔神情专注替举子处理伤口,那举子也是个有骨气的,竟然咬着唇一声未吭。
躲在屏风后面的程微默默看着。
约莫过了两刻钟,程三叔处理完,拿软巾拭了手,迟疑片刻,对举子道:“孝廉,你这右手不只是皮外伤,手腕处恐怕骨裂,无论是皮外伤还是骨裂,一月内都不宜再动笔……”
程三叔不忍再说下去,举子已是面色煞白,再也难掩失态:“骨裂?大夫。
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对不对?”
在程三叔平静中带着怜悯的目光下,举子步步倒退。
伙计凑过来:“我们老爷已经给您处理好了伤口,您还是快出去吧——”
话未说完被举子一把推开,举子仰天大笑:“哈哈哈,都是崔子谦害我。
我。
我定要和他拼了!”
狂笑间举子瞧着已经有些神智失常,伙计再顾不得这人是举人老爷身份,抓着他胳膊就往外拖。
口中道:“您快别在这闹了,该干嘛干嘛去,我们医馆还要救治病人呢,那些病患被您这样子吓得都不敢上门了!”
程三叔身为医者。
见惯了生老病死,可这举子苦读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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