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诱?”
李潮音往棋盘中随意下了一着,“这词儿倒是贴合。”
她们俩无所事事地聊着,卿舟雪不好待在此处,便率先告退去一旁练剑。
李潮音看着那远走的端正背影,不由得叹道:“瞧着你的徒弟如此稳重,我便总要想起我自己的那个。
这一想,就甚是头疼……年纪大了,果真禁不得气。”
“嗯?你是说少阁主。”
云舒尘打趣道,“少阁主现在还如以前那般活泼?”
“活泼?”
李潮音冷了声色,一说就来气,连语速也快了些许,“德性倒是没变,什么破事都惹得出来,小时候她还惧我几分,训一顿管个两三天。
现在她修为一高,腰板忽然硬朗,天天和我顶嘴,非得要挨打才消停。”
云舒尘弯着唇角,“年轻人好像是有这么一段时日,不服管教,非得和长辈对着干。
你忍一忍,兴许过去了就好了。”
“她自小就这样。”
李潮音蹙着眉,“无非是变本加厉。”
这时卿舟雪端了两杯茶来,一杯递给阁主,一杯放在师尊面前,她认真道:“秋日干燥,要多喝水。”
她做了该做的事,也没有多言,就此翩然离去,似乎是练剑练到一半时,突然想起这件事,便给她的师尊送一杯茶。
“真不错。”
李潮音轻叹一声,“能给我取取经么,我前半生醉心于打理蓬莱阁,对于如何教养徒儿,的确有些头疼。”
云舒尘就说今日她怎么突然登门拜访。
又聊了几句才知,原是被逆徒气得摔门而出。
纵然她与李潮音认识多年,也很难想象面前这位端庄稳重的阁主大人,到底是被逼成了何等模样。
“这我可帮不了你。”
云舒尘手心中握着那茶,慢条斯理地端起来,双眸微弯,动静轻微地转着手腕,缓缓绕了一圈,“就是这么乖,第一面就懂事得很,我也没教她。”
李潮音对上她似笑非笑的眼睛,和她那不疾不徐晃茶的动作,瞬间明悟出——这女人在炫耀。
李潮音默默喝了口茶,又发觉杯中水温熨帖正好,当真是润物细无声到了极致。
她不甚甘心地问,“那你说说你平日到底怎么待她的?”
“怎么待她?”
云舒尘夹着一粒黑棋,朝她勾了勾手指,微向前倾,“你凑过来些。”
云舒尘于李潮音耳旁几寸前停住,目光挪转,瞥向不远处练剑的卿舟雪。
此刻她本该专心练剑的徒儿如有感应般回了头,与她的目光正好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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