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政府举行清党后,苏联当局恼羞成怒,采报复政策,一面解散“国民党旅莫支部”
,一面国共不分,大量驱逐中国学生离境。
假设照这方案执行,经国后期的十年苏联生活,即可避免了。
其奈,苏联方面接受鲍罗廷的建议改变上项决定。
鲍罗廷的意见是:“此时遣送中国学生回国,等于帮助国民党执行其清党工作,如系共产分子,等于送他们上刀俎,不如及时控制及软禁这批青年。
如其不愿,等待相当时日后,再行遣送,亦不致误事。
到那时候,中国的革命情势,或能好转。
纵或不能,国民党中央,对于由苏回国的学生,即令不加杀害,也会不敢去信任。”
[6]第三国际,非仅没有因父亲的事,迁怒儿子,且在苏联政府的安排下,选送到列宁格勒,进入红军军政学校(central一tolrnatchefititary&politicalstitute)深造。
斯大林的眼光,毕竟高瞻远瞩,内争,托洛茨基不是他的对手;外斗,罗斯福亦差之远甚。
[7]就斯大林言,经国是一颗棋子,掌握这颗棋子,将来时机来临,和蒋介石重打交道,即能待价而沽。
托玛卡军政学校,位于列宁格勒的尼罗河畔,对面矗立彼得官,左面是共和大桥,右面是彼得半岛。
苏联城市中,仅列宁格勒最富欧洲建筑色彩,有些古色古香的味道。
经国对这故都,印象深刻,所以,他说“列宁城中的风景有特别的风味。”
这里,是正规的军事学府,组成分子和“孙大”
大异其趣。
上课不用翻译,课程偏用军事技术,是为红军训练军事指挥官的所在。
经国一生没有带过兵打过仗,拥有二级上将军衔,引起不少非议。
可是勃列日涅夫生前,不也是升为苏联陆军元帅吗?战场经验固一无所有,却是正宗军校出身,后来被斯大林整肃的图哈切夫斯基元帅(arshaltukashevsky),就是他的战术教官。
托玛卡学校,除了教军事,同时教政治。
红军以政治为灵魂,且区分党的工作与军事政治工作两种。
经国在日记中写下他自己的心得:“党的工作对象是党员群众,军事政治工作对象为非党员群众,党对两机关的政治工作,必须互相发生关系,所执行的政治路线是相同的。
我们共产党在军队中就是唯一的领导者。
在每军、师、旅、团中皆有共产党代表,他的权力与军官相同。
军部命令如不经过党代表签名不能有效,连部中有政治指导员制度,他的任务完全与党代表相同。
在国内战争时期中,党代表除作宣传训练工作外,尚有检查及监视军官命令正确与否的责任。”
[8]红军的理论体系和实践方法,解放军依样画葫芦,把美式装备的国军,三年内,摧枯拉朽,打得一败涂地,担任国军政工局长的“孙大”
学生邓文仪,束手无策。
一九五o年,由经国接手,改为国防部总政治部,企图让他从二十二年前的旧笔记里,找到重整国军和巩固台湾基地的答案。
于是海峡两岸,标榜的主义迥异,控制军队的方法雷同。
经国在这里停留的时间不久,但成绩斐然。
其研究重点,为游击战术,且写成出色的研究报告,因而受到苏联党政机构的重视,吸收他为预备党员,留校担任翻译。
据“哥大”
《民国人名大辞典》的记载,他已经有倦鸟知返的情绪,希望苏联当局允许他回国。
第三国际,拒其所请,他再度要求,分发到红军工作,这个请求也落了空。
有关他归国的去处,辞典没有作进一步说明,究竟是回到“叛徒”
的父亲身边,放弃无产阶级的革命理想呢?还是继续革命的壮志,前往白区上海,坚持和国民党的流血斗争呢?另一个使经国想归国的理由,是他和托洛茨基联成一体的意识形态,他是公开同情托洛茨基的托派,卷入到苏联内部党争的漩涡里,[9]“孙大”
校长拉狄克遭到整肃,近百个中国学生,进集中营监禁劳改,包括充配到西伯利亚充淘金工人。
经国沾了是蒋介石儿子的光,没有遭殃,权力斗争中,斯大林取得胜利,大势已定,亦莫可奈何。
假使,内心里他仍坚持托洛茨基式的信念,留下去,接受斯大林的领导,就宁愿归国。
中国的革命形势,空前困难。
有抱负的同志,还是要回到自己的国土上,前往第一线,才非空谈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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