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宁等不得,到底还是换了身宫女的衣裳偷偷溜进了储秀宫,正遇见秀女们在做游戏,她们比东五所的格格们会玩多了,有的在翻绳,有的在踢毽子,还有的在糊灯笼。
水竹篾的架子,碧纱糊的罩子,莲花座上『插』着描金蜡烛,用一根披星戴月的秤杆挑着,十分别致精巧。
建宁看那秀女正要划擦火石蜡烛,忍不住走过去说:"
让我来点。
"
那秀女抬起头来,忽然一愣,眼中竟然泛起泪水,但也许是烛光的照映。
建宁看着她,也觉得心上莫名地一撞,有种说不出来的震动惊撼,几欲窒息。
正想说话,绿腰已经急匆匆地找来了,带着哭腔说:"
格格还有心情糊灯笼呢。
奴婢刚才听见胡嬷嬷她们说,太后要给格格指婚一个汉人额驸,眼瞅着就要洞房花烛了。
"
"
什么?"
建宁一惊,失手将灯笼跌落,火苗『舔』着碧纱,瞬间烧作一团。
她心中虽然并没有太多的满汉之分,然而在宫中长大,耳濡目染,也知道满洲格格下嫁汉人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不禁如水浇背,呆若木鸡。
绿腰还要伸手去捡那灯笼,被炙得将手一缩,怪叫起来。
建宁如梦初醒,跺脚道:"
我问皇帝哥哥去!
"
顾不得再理睬那秀女,拉起绿腰便往绛雪轩来。
可是顺治不在,绛雪轩的侍卫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在。
建宁只得坐在御花园的芍『药』栏外等,一边不住地问绿腰:"
你听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
不是一个人,所有的嬷嬷都在这么说。
"
绿腰一五一十地告诉,原来太后已经将格格指婚给了什么平西王之子,纳彩问名都举行过了,连日子都定了,消息才渐渐透到东五所来,给一个嬷嬷无意中听到,不免向胡嬷嬷饶舌。
那些嬷嬷们都拿着当新闻,说:"
从前说笑话,要把格格指个汉人驸马,谁知道果然成真了。
也怪,这么大的事儿,怎么连个信儿也没听见呢?不说别的,照规矩不是早该指定教习嬷嬷指导格格为妻之道吗?这等过了门儿,还不得闹笑话儿?"
建宁听到这一句,忽然呆住了,她知道一定是真的了,问谁都没有用。
绿腰没有撒谎,赐婚一定是太后的意思,而存心要看她笑话则是所有东五所嬷嬷的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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