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时她便发现这院子倒并非无人看管,有个老伯住在前院,因为院中已没有贵重东西,他倒也不会到后院查看。
院子不小,罄冉晚上见老伯房中灯熄灭便回到了后院。
她直接摸进了白日便留意到的一间屋子,点燃烛火,收拾好桌案,便将买好的笔墨纸张拿出,忙活了起来。
子时她带着写好的纸张,提着早已准备妥当的东西悄悄出了废院。
游走大街小巷,小心地将写好的纸张贴得满街都是。
从废院所处的北街一直行到庆城最南,直到最后一张纸被贴上这才舒了一口气。
白色的纸在月光下隐隐发出亮光,闪动着令人心寒的温度,罄冉唇边浮上冷笑。
再不多做停留,施展轻功消失在了街头。
翌日罄冉早早便来到了街头,望着不远处街头拥挤的人群,唇角扬起轻笑,一蹦一跳便跑了过去。
她的个头矮,看不到人群前面的情景,只听一个微带苍老的声音正朗朗念着。
“战国纷纷交相攻,狼烟滚滚战七雄。
兵锋刀利弓满盈,席卷须待良将擎。
徽州异人阆县出,少年便作熊罴行。
先帝号之飞云侯,天下闻之如丧胆。
为报君国意方踌,鸟尽弓藏烹功侯。
古来功高招谗言,蒙山苍岭叹鬼仇。
世人怜之泪滂沱,今我念之心洪波。
中州良将复几多,夺命银枪不复见。”
此处都是普通的百姓,认字的人并不多,那人一念完,便有一人喊了起来。
“林伯,这什么意思啊?那句先帝号之飞云侯,老朱我是听懂了。
那不是说的咱的飞云侯云艺云将军吗?”
“是啊,是啊,林伯是不是云将军又打胜仗了?”
“不对啊,云将军不是辞官归隐了吗?”
众人一时你一言我一语地嚷嚷了起来,罄冉紧紧咬着牙关,心头剧跳,忍住眼泪装做茫然。
却听一个高亮的声音喊道。
“大家别吵了,听林伯怎么说。
我牛二子虽说没念过书,可听这几句诗怎么也不像好话啊。
那句鸟尽弓藏烹功侯,好多戏词里都有,可不是什么好词啊。”
“是啊,是啊。
那句蒙山苍岭叹鬼仇是什么意思啊?我也听着不吉利。”
“林大伯,你快跟大家说说,是不是咱云将军出什么事了啊?”
众人的声音中难免带着些焦虑和担忧,罄冉听着只觉一阵绞心般的疼痛。
赶忙低头拭去了泪水,心中暗道,爹爹,您都看到了吗?您一心为国,南征北战,为这战国守护一片安宁,百姓们终是没有忘记您,他们都记在心间呢……“这,我……乡亲们,既然大家要我讲,那我林河工就直言了。
这‘为报君国意方踌,鸟尽弓藏烹功侯。
古来功高招谗言,蒙山苍岭叹鬼仇。
’正是说皇上听信谗言,将云将军杀死在了蒙山苍岭,还有这最后一句‘夺命银枪不复见’也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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