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凡的心眼也不像王碗那么大,柴筝来敲门,张凡高举着椅子就蹲在门后面,要不是顾恨生阻止得快,柴筝很可能被砸成半身不遂。
“……”
柴筝打心眼里希望,这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两能将谨慎的态度匀一匀,别一个睡得天昏地暗万事不管,一个又紧张到神经兮兮。
确定自己的左右膀子都还活着,柴筝才算找到了休息会儿的机会,她伸着懒腰回到自己房中,将门也关上了,若不是对面一块被踩塌的墙,这一夜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
夭夭抱着被子缩在角落中,她那双眼睛在蜡烛的火焰之中流光溢彩,边缘的虹膜呈现一种复杂的绯红色,从古至今最厉害的画家也调绘不出这样动人的颜色。
柴筝见过这双生动的红色眼睛,与那些死人坟墓里挖出来的截然不同,两者相较,大概就是传世翡翠遇上了琉璃珠子,后者虽不至于遍地散落,却被前者衬得黯淡无光。
夭夭的能力被两种禁术相互平衡后,这些年已经少有出现这样的情况,她自己倒是不甚在意,这项天赋固然是上天恩赐,但上天却也“恩赐”
了她一个家破人亡。
只要饿不死,夭夭甚至不在意自己跟街上“盲人算命,两文一卦”
的神棍做个邻居。
阮临霜不在房间中,她是在孙启府关门准备教训戴悬之时,从窗户出去的,因此谁也不清楚夭夭持续这样的状态多久了。
夭夭此时表现的还算平静,脸上更多的是一种空茫而非痛苦,柴筝在她眼前扑棱蛾子似的挥了挥手,却被夭夭一把抓住,从而说明夭夭还有意识。
柴筝乖乖坐在夭夭对面,又过了好一会儿,桌上的蜡烛跳动了两下,外面同时响起雄鸡报晓声,夭夭的眼睛才缓缓消停下来,她从面无表情到嘴能挂油瓶几乎是刹那之间,夭夭嘟囔了一声,“我又看见你死了……柴筝,你有几条命啊,能死这么多次?”
夭夭这反应当得上冷血无情,再也不是当初那位得知阮临霜会杀了柴筝时,哭成狗的单纯小姑娘了。
夭夭这些年逐渐相信了一句话,“神谕所给,只是天命中的一条而已,他老人家都不敢全给看见,可见小气成瘾,那就算不能赢天命,逼它将所有底牌都掀出来也是件乐事,你们巫衡就该做这个。”
这话有点长,虽是柴筝说得,但柴筝已经全忘了,只有夭夭还一字不差记了许多年。
实话说,就连柴筝自己都觉得自己命有点太多了,几乎隔段时间就要死一次,方法还不相同,最好是有个先后排序,不然柴筝都害怕自己死早了,会错过后面更精彩的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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