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着方格桌布的餐桌很长,桌上错落有致的烛台上燃着烛火,中央摆着怒放的玫瑰。
用餐的只有三个人,在身后服侍的佣人却有五六个。
冷翠觉得很不适应。
但安娜很体贴,怕她不习惯,就用不太流畅的中文跟她jiāo谈,理所当然是赞她美,然后介绍各式佳肴,道道都是意大利出名的美食。
&ldo;知道你们要来,早几天前就准备了。
&rdo;安娜笑起来格外的优雅。
&ldo;gān吗这么费心呢,又不是外人。
&rdo;祝希尧也难得地冲着他姐姐微笑。
而冷翠却被对面墙上挂着的一个外国老太婆盯得很不高兴,灯光的暗影里,高高挽着发髻的老太婆脸上的皱纹耷拉着,目光y冷,像前辈子欠了她八吊钱没还似的盯着冷翠看个没完,冷翠一抬头就跟她的&ldo;目光&rdo;撞上,弄得一点食yu都没有了。
&ldo;哦,那是这栋房子原来的主人贝鲁齐伯爵夫人。
&rdo;安娜见冷翠老瞟那幅画,以为她对那幅画很有兴趣,忙跟她介绍。
&ldo;原来的主人?&rdo;冷翠不解。
安娜说:&ldo;嗯,是的,这房子以前是一个老伯爵的祖业,家族成员这几十年都陆续迁出了意大利,房子换了几任主人,十年前希尧才买下来。
&rdo;&ldo;是十一年前。
&rdo;祝希尧纠正。
安娜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ldo;哦,上帝,都过去十一年了,瞧我这记xg,冷翠,你不会介意吧?&rdo;冷翠傻傻地笑,表示不会。
安娜则意味深长地又开始打量她,yu语还休。
用完晚餐,冷翠实在疲惫不堪,就在安娜的带领下到楼上的卧房休息。
房间显然早就布置好了的,欧式的挂着帷幔的大chuáng看上去像古董,躺上去非常舒适,jg致的梳妆台上摆放着玫瑰和百合,不大的房间弥漫着浓郁的芬芳。
可人一旦极度疲乏,反而睡不好,加上又是陌生的环境,冷翠没睡多久就醒了,睁开眼睛,看看漆黑的房间,很费力地思量着,哦,我这是在意大利,佛罗伦萨!
她从chuáng上爬起来,打开门,走道有壁灯,不是很黑。
隔壁的一扇门好像是半开着的,透出灯光。
她蹑手蹑脚地凑到门边往里一瞧,昏暗的灯光中,卧室的窗边背对着门口站着个身着蓝色睡袍的男人,正是祝希尧。
他好似在抽烟,烟雾缭绕在头顶,让他的背影尤显得寂寞和孤独。
这个男人,很孤独。
薰衣糙恋人(6)&ldo;唉……&rdo;一声长而深的叹息。
祝希尧在叹息,冷翠听见他在自言自语:&ldo;我回来了,你却已经不在了,但我带来了她,是天意,还是命中注定?你想让我如何待她?我还真不知道!
看着她,就想起你,有时候一清醒,又知道不是你,就会觉得她很陌生,样子长得像你,感觉却很陌生。
但无论如何,我会把她留在身边,如果她能让我感受到从前你给予我的那种爱,或许我也会给她爱,就当是你将她送到我身边,过去的恩仇或许就算了……但是,若她不爱我,要执意离开我,那么我就绝不会放过她,我会把对你的所有仇恨转嫁到她身上,我会认为是上帝将她送到我身边,替你来赎罪!
赎罪!
懂吗?所以你求她吧,看她如何继续我跟你的爱qg……&rdo;冷翠震惊得无法呼吸,他说的那个&ldo;她&rdo;是指谁啊?&ldo;你这样不对的,去了的人上帝都会宽容她……&rdo;黑暗中忽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很不流利的中文,正是安娜。
她坐在最里边,冷翠竟没看到她。
祝希尧回答道:&ldo;我不是上帝,姐姐。
&rdo;&ldo;她其实也很可怜,真的,我最后一次见到她是在去年的圣诞节,下着雪,她一个人在山路上往家走,冷得发抖,看上去很憔悴,瘦得不像样子了。
&rdo;安娜黑暗中继续说,&ldo;听说她欠了很多债,四处躲,最后死的时候是躲到了罗马,在一家酒店的房间里躲了一个星期,听人说是喝了不少酒,一个人在房间里哭到深夜,最后一针把自己给打死了,第二天酒店服务生发现了她的尸体,才报了警……&rdo;&ldo;酒店?哪家酒店?&rdo;&ldo;好像是纳佛那广场的那家。
&rdo;&ldo;……知道了。
&rdo;祝希尧的身体开始摇晃。
&ldo;你怎么了?&rdo;安娜从黑暗中走出来扶住他的肩膀。
&ldo;知道那家酒店吗?&rdo;祝希尧的声音突然哽咽,侧身看着他的姐姐嘶哑着说,&ldo;是罗马的落日酒店,我们就是在那里认识的,我知道她肯定是住在我们住过的那个房间内,她说过的,如果最后活不下去,她会死在那里,她终于做到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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