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了,这里一切如故。
杜长风靠着墙头抽到了第十根烟的时候,他终于决定还是进去看看,四年没有回家了,心里不想念那是假的。
但他没有走正门,而是从旁边翻围墙进去的,落地的时候响声大了点,立即被发现。
花园葡萄架下的秋千上有个女孩正在玩耍,听到响声,警觉地摸了过来。
他迅疾躲在了围墙边的一株香樟树后。
花园中光线不是很好,树木太多,遮住了月光。
那丫头四处张望,寻找目标。
杜长风在树后却是将她看得一清二楚,只见她十五六岁的年纪,梳着个马尾,白衣黑裙,站在月光下清丽脱俗得宛如一个坠落凡尘的jg灵,尤其她的皮肤,被月光浸润着,白皙得近似透明,chui弹即破。
在她转过脸四下搜寻时,杜长风看到了她那双眸子,水光盈盈,摄魂夺魄,他从未见过如此炫目的眼眸……还有她轻盈的黑裙,被风chui得张扬而起,在夜色中如黑色的蝶,一切恍然如梦中。
内心似有流星划过,刹那间灰暗的心田被照得通亮,心跳猝然紊乱,仿佛是前世的呼唤,那样温软,带着梦寐已久的幸福和希望,让他僵直了身体,一时间忘了自己身处何地。
他立在那里,只不过数步之遥,咫尺间脚下却如同无声划开一道千仞鸿沟,他怎么也迈不出那一步,理直气壮地大声说&ot;我在这里&ot;,但,如果时光就此停住,如果岁月刹那老去,如果可以在一瞬间即是白头,他即便用一生去跨越他和她的距离,他也会毫无怨言。
因为,他一定是认得她的。
似曾相识的脸庞,亮得令人不敢直视的眼眸。
一切的一切,他都像是在梦里无数次相遇过,凝视过。
那么,她是谁呢?他终于按捺不住,当她背对着靠近香樟树的时候,他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她惊吓得浑身颤抖,他示意她不要出声,然后,她转过脸来,乌沉沉的眸子凝视着他,除了些许的惊诧,竟然平静如水。
这女孩儿,胆子很大啊。
他问她是哪家的野孩子,她竟然说他是野孩子,这激起了他的兴致,想逗她玩儿,可是她却骂他&ot;浑蛋,流氓……&ot;,他正要发作,她竟夺路而逃,迎面就跟一人撞上,他一眼就认出是林然,迅速闪到了树后,爬上围墙,落荒而逃……他并不知道那女孩儿跟林然撞见后,发生了什么。
人生的很多事就是这样,早一步,与迟一步,相隔的不是咫尺,而是天涯。
那晚回到二院,他兴奋得一夜未睡,在湖边跟&ot;叶冠青&ot;和雌天鹅说了一夜的话。
对了,他把那只雌天鹅取名叫&ot;丫头&ot;,因为他并不知道那女孩儿的名字,只能叫她&ot;丫头&ot;。
一想到这名字,他就迫不及待地告诉了那只天鹅。
他说:&ot;丫头,我不是浑蛋哦,更不是流氓,虽然有时候我是有些浑蛋,可你不能这么骂我,因为……因为我会保证,在你面前一定比君子还君子。
你是哪家的姑娘呢,我从来没这么心跳过,你的眼睛,亮得让我心跳,到现在还在跳,你听……&ot;说着他伸手将栖在湖边水糙里睡觉的雌天鹅抱在了怀里,他蹲在水边,向前倾着身子,轻轻地抚摸着&ot;丫头&ot;修长的脖子,&ot;我好难过,丫头,偏偏我困在这里,我没有自由,不能带着你到处跑,我知道很多好玩的地方,却不能带你去,我甚至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ot;不知道那只天鹅是不是太困,居然一动不动地任他亲密地抚摸,偶尔发出一两声低低的鸣叫,好似少女羞涩的呢喃,让杜长风更加兴奋得忘乎所以。
月光下,&ot;丫头&ot;的眼睛半睁着,浸润着月光,漆黑的眼珠仿佛是沉在湖底最深处的宝石,发着熠熠的光彩。
杜长风惊奇地发现,那眼珠竟跟香樟树下的那女孩出奇的相似……这以后,杜长风可就有事gān了,整天和那两只天鹅厮混在一起,给它们喂食、拍照,跟它们说话,俨然已是亲密伙伴。
但感觉上,&ot;叶冠青&ot;似乎理xg些,虽然并不拒绝他的亲昵,但始终跟他保持着距离,若即若离,跟它说话,它也是爱答不理的样子,自顾自戏水,展翅飞翔。
&ot;丫头&ot;就不一样了,只要杜长风一声召唤,无论它在哪里,玩得有多高兴,也会立马飞到他身边,扑棱着翅膀,甭提多喜悦。
杜长风也最爱跟它说话,过去从不曾对人说过的话,埋在心里的秘密,都对它说了出来,他最喜欢抚摸它的脖子,一边抚摸,一边说着话,甭提多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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