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年了,孩子们居然还能回到家里!
母亲原本身体状况不好,可是奇怪,人一忙起来,居然什么病都没有了。
家里的欢声笑语,原来就是最好的良药啊。
但是舒曼跟父亲始终有着隔阂,很少单独说话,倒是跟母亲亲密些,自从那晚喊了&ot;妈妈&ot;,母女间渐渐地恢复了从前的热络。
妈妈长妈妈短的,跟进跟出,加上舒睿,母女三人总有说不完的话。
而舒曼,每次看到母亲鬓间的白发,就会无端地想落泪,若不是五年前的那场悲剧,母亲何至于生出这许多的白发,要知道母亲从前可是最爱美的,决不容许自己的发间长出一根白发。
这天晚饭,沐浴后,她到母亲的房间,给母亲梳头,&ot;妈妈,明天我们去烫发吧。
&ot;母亲叹道,&ot;唉,烫什么啊,都这把年纪了,再说这么多白头发,烫什么都不好看。
&ot;&ot;那就染发啊,现在像你这个年纪的人,最流行染发了。
&ot;&ot;你爸不肯,说染头发对身体有害,致癌。
&ot;舒曼笑了起来:&ot;他又不是医生,他哪知道啊。
&ot;母亲也笑:&ot;算了,要那么好看gān什么,只要你们留在我身边,我就是成个叫化婆子都无所谓……&ot;&ot;妈妈,那以后我就住在家里,只要你不嫌弃我就行。
&ot;舒曼认真地说。
母亲一听这话,高兴得跟什么似的,&ot;傻孩子,爸爸妈妈欢喜都来不及,怎么会嫌弃啊,你只要在家里,我每天都给你弄好吃的,保证把你养得白白胖胖……&ot;门外站着舒伯萧。
听到母女俩的对话,也在笑。
能这样,多好。
如果一直这样,该有多好。
可是这样的好日子没过几天。
有一天。
家里来了个不速之客,戴着副墨镜,穿着件皮大衣,提着一大堆东西。
除了杜长风,没人这么拉风。
当然理由还是有的,美其名曰商量比赛事宜。
每天一大早就开车过来,很晚才走,完全把自己当成了舒家人。
舒隶的儿子靖靖倒是很喜欢杜长风,一天到晚缠着他,杜长风也真是童心未泯,教靖靖玩各种各样的游戏,一个大男人,经常在院子里和八岁的孩子蹦蹦跳跳。
这天晚上,韦明伦也过来了,名义上也是商量比赛的事,实际上却是过来找乐子的。
林希刚好也来舒家拜年,顺便给舒曼检查身体。
虽然自林然和舒秦去世后,两边大人绝jiāo多年,但是作为晚辈的林希和舒隶却从未中断来往。
每年过年,要么舒隶上林家拜年,要么是林希来舒家拜年。
两边大人也都客气招待,似乎也默认了这种形式的来往,毕竟大人的恩怨没有必要转嫁给晚辈。
林希过来后,加上舒隶、韦明伦和杜长风,四个人凑了一桌打牌。
舒伯萧在客厅和舒曼姐妹俩聊天,香兰则和媳妇在楼上逗靖靖玩,舒家一时间更是热闹非凡。
而门外,叶冠语久久伫立,所有的热闹都跟他无关,不是吗?他想起了从前,在翠荷街的林家小楼,每到周末或者节假日,林家兄弟和叶家兄弟,还有舒隶,都会聚在一起凑乐子。
大多数时候是打牌,但他和林然很少参与,他们更热衷于聊天,天文地理,海阔天空,无所不谈。
母亲那个时候身子骨还很好,总是围着厨房的灶台打转,给一屋的懒鬼张罗吃的。
屋子里总是弥漫着各种香味,炒板栗、桂花糊……母亲似乎有变不完的花样,只要孩子们吃得香甜,她比什么都高兴。
可是,那样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冠青、母亲、林然相继去世,纵然他现在有花不完的钱,多的是用人给他准备吃的,还有很多的女人等待着他的召唤,然而他再也找不回从前的满足。
是他注定要失去这一切,还是被夺走的这一切,他有时候也不甚明白。
他也想放过自己,在仇恨的苦牢里煎熬其实并不好过。
但是他无法说服自己放下,他甚至信奉佛,尝试着修身养xg,空闲时研读经书,或上前尘寺进香。
当时或许能让他的心绪得到片刻的宁静,可是没有用,一回到现实世界他又成了野心勃勃的叶冠语,他始终超度不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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