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的他坐在那里,就像佛光普照,整个人的身上都洋溢着一种与他从前气势大不同的祥和安然。
怎么回事?这种气势装是没法装出来的。
难不成之前遇到的不是这人?很快言歌就否定了这个念头,就算她能认错人,碧通天也不会认错。
言歌反问他:“为何要听道?”
“你身已入魔,趁着心不曾入魔,好好听道或许可以净化你自己的心灵,令你自己重新有机会入仙门……”
他声音飘渺似梵音,余味悠长,听他说话简直就像是在听人唱歌。
虽然这声音一点都不苏,可言歌还是觉得有种圣父玛利亚在周围转圈圈。
“入魔有何不好?”
言歌觉得他这话挺天真的,于是一本正经地回:“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若我一人入魔能拯救的千千万万的飞升者,有何不可!”
“妄言。”
男人低低的叹息声在言歌的脑海里响起:“世间事,到头来不过一场空罢了,命乃天定,由不得你。”
这话就更加可笑的没边,言歌没想到那么一个霸气侧漏的男人,脑子里的想法会这么天真可笑。
她声音带笑,说:“非也,天乃人心,天命都是握在自己的手中。”
飞升之后男人没再反驳言歌,而是问:“你因何而笑?”
言歌:“笑可笑之人。”
“冥顽不灵。”
男人声音虽然无喜无悲,可言歌却从他这种声音里听出了几分气怒之意。
这男人,难不成圣父之心大作,想要感化她?又或者是觉得她没有像别人一样对他心驰神往,所以觉得失了面子?言歌问他:“你何人?”
男人却没再说话,与言歌断了传音。
言歌自觉这个男人奇怪的很,一边和她传音说话,一边的还在为大众讲道,也算是个一心二用的厉害人了。
言歌被他这一番话点拨的,自认为没了性命之忧,于是放心大胆的在男人的催眠声中又睡了过去。
等她再醒来,是被疼醒的。
抬眼一瞧,已经月上中天,白日里人山人海的广场,此刻空荡荡的,就显得极为萧瑟。
若不是对面还坐了一个人陪着她,言歌还真是会以为她被人遗忘了呢。
来不及细想她这一觉怎么就睡到了晚上,以及男人为什么会坐在她对面。
石台上以及铁索上的那些符文突然变成了金色的,而且一个个符文像是肉虫子全都在朝着言歌的身体里爬。
这些肉虫子一般的金色符文进了言歌的身体就在吞噬她体内的魔气。
这可比血肉被人吞噬还要疼。
言歌疼的浑身都是汗意。
可她不仅不能反抗挣扎,连声音都发不出去。
无法反抗,她只能用一双眼睛死死的瞪着眼前的男人。
男人盘腿坐在言歌的对面,一直紧闭双眼,口中念念有词像是还在诵经。
可他头上顶着一簇绿毛,身上穿的是不知用多少只狐狸皮拼凑成的大衣。
他坐在那里念经,看在言歌的眼中,只觉得无比滑稽。
或许是感受到了言歌那炙热的目光,男人睁眼,目光淡然地与言歌对视。
他眼中,宽容、怜悯、温柔、慈爱、通透,完全像是一个能把言歌里里外外身心全部看透、明知道言歌是个坏家伙,还是想拥抱言歌感化言歌的圣父。
他这样的目光,令言歌分外觉得恶心。
“小白。”
她强忍着身上的疼痛以及心底的厌恶,眨巴着眼睛,用传音入耳的方式对他说:“你那日与我分别的时候,在我的嘴上亲了一口,我只让你亲一下,可你唇触在我嘴上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你那时候,心头想的是什么?”
男人盯着言歌,他口中诵着经,并没有因为言歌的话而停顿,甚至就连脸上都没有半点异样的表情。
言歌也不气馁,继续说:“小白,你对我,就没有半点的感觉吗?”
“你为什么要骗我呢?小白,在你眼里,我算是你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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