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朱说严谨内敛、好读书,柳七才华横溢,好作词,二人很顺利就得到了陆辞前同僚们的认可和接纳,不一会儿就交谈甚欢,作诗唱和,倒把陆辞这个做东的给忘在一边了。
陆辞乐得淡化自己存在感,只陪着坐了一会儿后,就自行回了书房去,整理这几天都不得闲暇过目、只由健仆替他收好放在案桌上的信函。
自他重新进京来,不但官阶水涨船高,所领职事还是让人抢破头也难跻身的东宫官,后院却还是空空如也,自然让一些素未谋面的大小官员,都无法断绝了召这位不可多得的才俊为乘龙快婿的念头。
因陆母未随子进京,一些讲究礼法、自矜自持的权势人家,便暂且选择了按兵不动。
那些沉不住气的,基本都是家中长辈官职尚可,然因年事已高、难再寸进,子侄后辈却都资质一般,难以维系家业的官宦人家,看重陆辞日后的前途无量,才想要先下手为强,以免日后高攀不起。
除去这些外,也有看重陆辞‘三元及阁,官职则为待制。
天章阁还是官家在热衷于求神拜佛的大中祥符年间修建起来,主要做存储些无关紧要的皇帝私人文件的作用的。
若说发展前途,天章阁定然处于尴尬的最末;若论清闲,恐怕是当之无愧的阁位于会庆殿西侧,龙图阁北面。
朱弟往后,不仅日日皆可见到陛下,若有合适时机,还可向陛下进言。”
毕竟赵恒较为不务正业,比起办理政务,更对自己的私人文件感兴趣——不然也不可能特意为天章阁那些受到波及、被焚毁的文书专门选取了一批英俊,就为复原那些文档了。
天章阁的重要程度,在实际意义上,多半是馆阁中最低的,却有可能是最叫皇帝关心进度的一个。
就陆辞从晏殊口中听说的那般,官家每日都会去修复中的天章阁逛逛,若朱说能把握住时机,那就意味着,他无需提前写好奏疏、也不必经过中书省等重重官部的审查过目、最后再视陛下当日兴致来决定是否翻开等诸多程序,而是能直接向陛下进言,发表政治看法了。
朱说听陆辞这般说,不由眼睛一亮,旋即陷入了沉思。
陆辞心里一松,微侧过头来,就猝不及防地对上了柳七眼里满溢的羡慕之情。
陆辞:“…………”
——这人的官职分明更好,又跟着羡慕个什么劲儿?不论如何,数日一晃而过。
待小太子终于缓过这口气来,蔫巴巴地重新上课时,柳朱二人也意气风发地换上新的官服,潇潇洒洒地走马上任了。
到了休沐那日,陆辞一早就起了身,沐浴更衣后,换上身轻便的浅色襕衫,再骑着马,就优哉游哉地往王曾宅邸所在的方向去了。
晏殊虽有意陪他一同前去,却因四郎昨夜忽染急病,尽管请了擅孩儿的大夫诊治,仍有些放心不下,陆辞便迫他留下照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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