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问到熟悉李钧字迹的其他友人头上,可不就得穿帮露馅了。
李父清楚,还得再找个可靠的人,做这名替罪羔羊。
于是又想方设法寻来一人——那还是他一位从商的友人家的郎君,虽有资格参加贡举,却无心仕途。
他忍痛割肉,付出一大笔钱财,才说服对方肯在最坏的情况下,认下‘冒名参举’的准备。
最后,李父还让李钧将与他同保的那三人寻来府上,轮番威逼利诱,串好口供了。
同保那三人固然震惊,但在李父言明利弊后,也清楚此事一旦暴露,他们作为同保人,哪怕自称不知情,少说也要被连累着殿上两举。
最后拿着李父给予的钱财补偿,才不得不捏着鼻子应下了。
就在李父将一切准备得完美无缺后,就开始在供奉天书的道观中祈福,盼着陆辞根本不会发现李钧的剽窃行径。
但希望还是落空了。
当转运司和提点刑狱司的吏员上门时,一直祈祷着这天不要到来的李父就紧绷了神经。
尽管如此,他面上却只流露出恰到好处的震惊,任人闯入了儿子李钧的书房进行搜查……显然监司的人不曾料到,这家人会是有备而来。
在将李钧书房里的手稿收缴一空后,他们就先回去了。
由于这回是太子监国以来,主持的p3552监司:即转运司,提点刑狱司,他们互相监察。
陆辞作为首个察觉,且及时上报了这桩舞弊案的监试官,话语还是颇有份量的。
虽有些不合规矩,监司的人还是爽快应承了他所派吏员提出的请求,将从书房搜来的李钧手稿一概借予陆辞一观。
接着,就继续去审问那顺藤摸瓜查出的陷害李钧之人了。
陆辞虽只知晓些字迹鉴定的皮毛,但在顺着笔画逐一划线,对比倾斜角度,再仔细观察过运笔的力道,所用墨砚和笔的质地,以及收笔时特有的回勾的习惯后,很快就确定了先前的猜测。
——尽管一眼看去,字体形态有异,但经过认真比对,不论笔墨材质也好,还是运笔的特点也罢,都绝对出自同一人之手。
只是陆辞也清楚,他所用的鉴定字迹的方法,与监司官员所采取的截然不同,要想说服后者,显然难如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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