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待故事之前先把吴、蒋关系,作一简单交待。
昊自美学成归国,受蒋器重,历任国民政府党政要职。
党内曾任中宣部副部长,于政府的架构中,先后出任汉口市长、重庆市长继上海市长、台湾省主席。
外交方面,担任外交部次长,为蒋面前长期得宠的爱将之一。
但吴和经国间,则格格不入,形同水火。
事件的爆发,即种因于此项潜在内斗的表面的。
赣南时代、重庆时代,经国和康泽、陈立夫的人马,不断交锋,但与吴副部长、吴市长,风牛马不相及,尚能和平共存。
一九四八年八月,经国突奉命赴沪任经济督导员(详见本书12八一九防线),侵入吴的势力范围,双方意见分歧,发生正面冲突。
吴国祯从经济的观点出发,认为用高压的政治手段,无法解决经济间题。
吴且赴京,向蒋先生力谏,剖陈利弊。
经国不信邪,坚持“一路哭不如一家哭”
的信念,只要施铁腕,全面打击投机商人,争取上海市民的通力合作,通货膨胀,是可以遏止的。
他是根据三十年的斯大林新经济政策成功的先例。
事实证明,吴国桢,这位普林斯顿训练出来的政治能手,的确比经国成熟、高明。
一九四八年十月,经国落荒而走,非但未虚心接受上海失败的教训,却把这笔帐记到吴的头上,认为吴扯后腿,始有那样的结局。
一九四九年十二月,吴继陈诚出任台湾省主席,[4]两个冤家,窄路相逢,蒋作此人事安排,颇费周章。
台湾是国民政府管辖下的唯一行省,随蒋赴台的高官如云,唯吴适人适事。
吴自己亦认为“钧座惨受大陆失败之教训,已锐意改革,故敢冒死犯险,竭智尽忠,以图报效。”
斯时,经国羽翼未丰,只有手杖的作用,尚无从过问高阶层的人事权,何况“国内的崩离析,国外阴雨密云”
,内斗为势所不许。
因此,朝鲜战争爆发前,勉能同舟共济,保持和谐的局面。
就政府的体制观察,经国任政治部主任,承参谋总长周至柔之命,职掌三军政战工作。
吴为省政府主席,主管地方行政,井水不犯河水,双方各司其责,各尽所能,尽可相安无事。
但这仅是表象,独裁主义式的统治,任何公诸于世的法律规章,随时可以废弃、践踏,机关与机关间的运作、并无固定的程序、经国的权力,远超过其公开的职衔,明的一面,是政治部主任,救国团主任(后来成立);暗地里,以总统府资料组的名义,操纵台湾的特务系统,特务权凌驾一切行政权,于是,吴、蒋冲突,乃成自然演变。
冲突的枢纽,则为台湾省保安司令部(即今台湾警备总司令部的前身)司令一职,循例由省主席兼,实权操副司令之手。
吴国祯一反他前任魏道明时代的习惯,凡事听令钮先铭一手包办,偶尔,要过问一下司令部的大事。
讵料副司令彭孟缉,早投效到经国麾下,听其驱使,和经国互通声气。
自然,就不把他的顶头上司吴放在眼里。
假使换一个主席,如俞鸿钧,严家淦之流,持“遇事请示,凡事推事”
为座右铭,经国越权,乐得装聋作哑,不闻不问,好官我自为之。
那末,何止冲突不会升级,连上海时代的误会,都可消弭于无形。
吴拒绝妥协,客观分析可能出诸下列原因:.吴的性格使然,“士可杀而不可辱”
,官可以不做,原则要遵守。
这本来是传统中国士大夫的一项卓越(outstandg)的德性,吴能舍唯唯诺诺而表现其气节,至为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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