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池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春草转过脸,看到朝向院子的门口亮了灯。
一张小桌子一把竹椅,中年男人肥胖的身体缩在那里,一手在剥花生米,嚼得忒香脆。
她也搬了把竹椅过去,父女俩窝在小桌旁。
春草一边剥了花生米往嘴巴里扔,一边打量他脸上那付银边眼镜,脸色古怪——当一个正常人看到猪八戒戴眼镜充斯文,就是那付表情。
他这不是没近视眼远视眼斗鸡眼吗?当年上班教书的时候成天戴了付眼镜,据说还是因为老池个人觉得,戴上这么一付眼镜整个人就更有老师的气质了——书呆子的气质。
春草嘴里嚼着花生米,吃吃低笑:“老池,你怎么好端端地又戴起眼镜来了?”
“没瞧着我在看东西呢。”
老池眯着眼镜在瞧手上一张大红请柬。
她又笑,问:“谁家要办喜事了?”
老池平声回答道:“噢,你同学,要订婚了,日期是昨天的,可是邮递员的那个小张送迟了。”
“我同学?”
春草无意识地嚅了嚅因为嚼花生米而酸软的嘴角,脸皮上挤不出一丝笑容来。
老池说:“前天跟昨天不是双休吗,你看它这寄的日期还是周五,人家邮局双休日也打烊了,所以就拖到了今天。”
他把请柬递过来。
花生壳从春草手里空落下来,一膝头全是那碎末子。
春草调侃道:“我这大学还没毕业呢,别人家的孩子都要成家立业了,这落差可真是大哩,老池你说对不……”
边说着边打开请柬,眼睛一灼,便疼得她想要掉眼泪。
大红的纸面上双喜涂了金粉,描金的行楷写着预结秦晋之好,订百年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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