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寡妇家的门,昏暗潮湿的房子里充斥着难闻的气味,我强忍着不适去用手摸躺在草窝里的男孩,他昏昏沉沉说着胡话,头滚烫得吓人,他想咳嗽,可是连咳嗽的力气都没有。
他的姐姐只是哭,想喂弟弟喝点参薯粥,但弟弟喝不下。
生命是多么的脆弱,眼前的男孩不能等了,我甚至很怀疑他能不能挺过今晚。
我真的讨厌寡妇,也下定过决心不理她的儿子跟女儿,但我还是跑回家翻出了藏在石头缝隙里的药,让寡妇的女儿烧了热水,尽我所能给她弟弟灌下去。
我以前没仔细看过寡妇家的细节,所以在挪动寡妇儿子的时候差点当场吐出来。
他所在的草铺实在太恶心了,大部分已经朽坏掉,而且里面藏了许多虫子,看得我头晕目眩。
我知道病到这么严重最好不要挪动,但我真的没法看着他躺在这粪坑般的地方死去,所以我抱起浑身发臭骨瘦如柴的小孩回了自己的窝棚。
寡妇的女儿才十岁,现在把我当救命稻草,不停地掉眼泪,但起码能照我的吩咐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我心里期待消炎药和退烧药管用,但我也不敢只依靠药品,我把自己穿在破烂衣服里头的崭新内衣脱下来撕开当毛巾,一部分沾水给寡妇的儿子敷额头,另一部分给他擦身子。
寡妇的女儿看到我破烂衣服底下崭新干净的内衣时眼睛非常惊讶,事实上,当我拿出来那种包裹在她从未见过的半透明东西里的小颗粒喂她弟弟吃时她已经非常疑惑。
“我在救你弟,你现在看到的东西不能告诉任何人,”
我紧紧抓着她的胳膊瞪着她咬牙切齿地警告她:“任何人,包括你的妈妈,包括你的弟弟,你明白吗?”
寡妇的女儿被我抓疼了,慌张地表示明白,她绝对不告诉任何人。
松开手,她胳膊上多了发红的印子。
温暖的火光映照着我干燥的柴草铺还有上面躺着的男孩,寡妇的儿子痛苦地皱着眉,像是在做噩梦,我已经没法看着他在我面前死掉了,我费这么大劲不能白忙活。
我用热水冲了奶粉给他喝,奶粉化开以后香醇的味道让寡妇的女儿忍不住直咽口水,但她很懂事,看着我把奶粉灌给弟弟,没说出自己想“尝尝”
之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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