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乖。”
昏黑里,眼眸黑幽,碎着几分亮,侧盯着餐厅方向。
那里曾有他煲的排骨汤,却又被自己在醉时赌气丢进了垃圾桶,她豪不介意,甚至额外告知他,彼此的关系不需要他做这些,偌大的房子只剩自己孤零零一个人,躺在湿冷的水里,从昏醉,到一点点被水浇醒,这些记忆统统浮回脑海,一点点蚕食着。
“我会乖乖的。”
他说。
洪叶萧难得眼一抬。
“把灯打开?”
她说。
就在她以为自己第一个要求就踩人底线,令其装不了乖时。
“咔哒”
一声,室内落下雪亮,刺得他眼皮细颤,半耷下去,腮颊透着病白,却又在亮灯后迅速晕红。
他整个人要偎依过来,大概觉得躲在她怀里,比在她大剌剌的目光里要少些羞耻。
“不可以。”
她瞧出他倾靠的趋势,出言制止。
谢义柔便赤立在那,一低头,入眸却又是她长指腕子在上下着,几乎把下唇瓣咬破。
洪叶萧知他从前最爱哭的,床事上稍有不遂心便要啪啪嗒嗒洒泪,令其不得不顺着他。
曾经去瑞士旅游,临行前还把她工具藏了,她到酒店几番找不见揣度出他眸光的躲闪,便知是他刻意藏的,不过是定了个稍大一点点的而已,偏不愿尝试,还藏了不叫她带来,后来她面上不显,却罚他多吃一根指头,也就两根而已,还没到后半夜呢,便哭着不肯了,那会儿全然打不得骂不得,语气稍凶一点也不行,否则就等着他把程雪意挂在嘴边歪派她,气性又大,她稍冒刺他几句,就躲被窝里哭。
现在她显然不至于因他的眼泪低头,指甲轻刮翕孔,话语反而还刻意撩拨他情绪的敏感,“这就委屈了?”
明明听这语气与话,脑袋恹恹垂下去了,却依然摇头。
洪叶萧的确意外,只是注意到他眼角红彤彤的泪光,要求道:“不许哭。”
“不是说自己乖么?把眼泪憋回去。”
一语未尽,她加快抟弄频率。
“呜嗯……”
谢义柔步子都随之踮走了一下,站稳后,随即长呼出胸腔的气,调整呼吸,倒真依言在憋眼泪。
只是,他呼吸愈发短促,颈边的筋脉一下都凸显起来了。
像是怕被误以为憋不住眼泪,抬起湿润的眼眸对上她的视线,解释道:“我不是哭……”
谁知洪叶萧反而张开指,就近扇打了他一下,扇得左右摇晃,“这个更不可以。”
“呜……”
他好容易压下去的泪,立时又噙满眼角。
“哭?”
她浅喝一句。
他便抿咬嘴唇,将声嗓堵住。
不得不承认,谢义柔如今仿佛一株在暴风雨里正盛而饱满的海棠,愈发令人想摧残亵玩,此后,洪叶萧觉察手心蛹动便扇他一下,说不可以,他痛吟得厉害。
直到两个多小时后,谢义柔这株海棠饱经风雨萧条,实在站不稳,几番要倒,况且洪叶萧见他额际冷汗涔涔,不住地打寒噤,本意并不想像之前那样叫他高烧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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