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
百里冥彦城郊客栈天还没有完全黑,阿全就将那红色的风灯高高挂起来。
深蓝的夜幕下这红色风灯就是归人的路标,指引着那些在黑夜里迷路的孩子寻找归途。
虽然每夜挂灯已经成了阿全的习惯,但这几日老板娘却特意叮嘱他早些将灯挂出去,好吸引来往的旅人入住。
自打三天前开始宵禁,客栈的生意便尤其好。
那些匆匆进京赶考的书生夜晚到此都会因为宵禁而无法进城,便只能住在这城外的客栈里,到了第二日早上开城门时再入京。
阿全挂好了灯便小跑着回了客栈,他必须要赶在天完全黑之前把一楼的桌子全部擦一遍,否则又该挨骂了。
阿全哼着小曲儿手下活却不耽搁,忙忙碌碌终于擦完了最后一张桌子,看着堂中一尘不染的桌椅阿全心中便生出几分满足感。
“啊……终于收拾完啦!”
阿全伸了一个懒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身后传来脚步声,阿全心中一喜——终于有客人上门啦,看来这个月能多拿些银钱咯。
来的是两位客人,一位中年男子和一位十三四岁的少年。
男子长相普通平庸,宽额方鼻,黑脸浓眉,只有一双眼睛波光流转熠熠生辉。
他一身褐色绸衣,乌发以玉冠半束,脚蹬云锦白靴。
这身打扮一看便知不在千金之下,但他这般搭配却显得不伦不类,甚为扎眼。
反观旁边这位少年,倒是一身干练的黑锦窄袖服,眉目深邃英挺,气势不凡。
阿全也是见惯了各种各样的来往旅客,只是愣了一瞬便笑着迎上去道:“两位客官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啊?”
那中年男子斜眼扫视着他讥笑道:“都这会儿了,你说我是打尖还是住店。”
那声音粗犷厚重,一看就是平日里呵斥惯了下人的模样。
阿全心中不悦,但生意人决不能在客人面前臭了脸色,便殷勤地接着笑道:“住店的话现在只剩下地字号房间了,不知两位……”
看他二人的穿着阿全便猜测他们多半是来往商客,家境殷实,想必住不惯地字号那种粗糙的房间。
没料到那中年男子闻言几乎没犹豫便答应了:“好,你替我们稍微打扫一下。”
阿全心中松了一口气笑道:“我们这里的所有房间都是打扫过的,两位客官直接跟我来吧。”
谁料那中年男子道:“再打扫一遍,我就在旁边看着。”
末了他看看身旁的少年眼里露出一丝宠溺的笑意:“我儿子体质敏感,我怕他睡不舒服。”
少年嘴角不经意的抽搐了一下。
等阿全替那两位客人安顿好之后他已经累得满头大汗,他当店小二这么久从来没有遇到如此刁钻的客人,一会儿说床铺有些潮要重新换,一会儿说茶具不干净要用沸水烫过再端上来,末了还说饿,点了几份连名字都没听过的茶点……可真是把他累得够呛。
阿全擦拭着额头上的汗,一屁股栽倒在靠椅上刚准备喝口水缓缓,结果一口气还没缓过来店里又来了两位客人。
阿全抬头看第一眼便愣住了。
站在门口的人实在太美,比他朝思暮想的未央湖畔浣纱女还美。
可惜他却不敢再看第二眼,站在那人旁边的黑衣人眼神太过阴鹜,光是眼神阿全就已经心生寒意迟迟不敢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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