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中主人着玄素袍,他的面容沉静,对于玉鸾的到来并不显露多余的情绪。
当天厅中还有一只纯白如雪的长毛猫,它的双眸宛若琉璃,左右各为异色,懒洋洋地张嘴打着呵欠,用着与它主人如出一辙的目光打量着陌生来人。
时值晌午,郁琤以好酒好菜招待玉鸾,又先后举出玉符、铜符试图与玉鸾交易。
玉符是可以换取万金的前朝古玉,铜符是以郁琤交出京中部分事务作为代价交换,无论哪一点,放在平时,都足以玉鸾心动。
可她当时迷迷昧昧全都给拒绝了。
她似个无骨之人,坐不周正,衣裳下饱满纤细的曲线便又被勒出痕来,无不撩人。
她仰眸相望,卷而浓的曲睫轻眨了两下,眸中澄美,那双乌瞳凝聚秋水,即便意识混沌,但也仍感觉到了那股压迫至极的气息。
他的双臂按在她椅子扶手的两侧,整个身体落下一片阴影将这纤弱的女子罩在其中。
他俯下脸来迫近几分,眸中燃着黑沉沉的愤怒,面上始终毫无波澜。
可却又让人感受到了一种绝对的威胁与危险。
他的语气恍若不可捉摸,“莫不是要在下让出手上的兵权?”
仿佛只要她说个“是”
,他便能顷刻间咬破她的喉咙,将她撕成碎片。
郁琤在京中风评极好,是人人心中仰慕的英雄,在这崇尚奢靡之风、攀贵比美的昱京中,他便是旁人心中截然不同的清河。
可他终究杀过人,饮过血,即便穿上了华美的衣袍,亦改变不了他杀戮无数敌军、割裂无数人头的事实。
他的冰冷屠戮刻在他的骨子里,在他认为有必要的时候,他可以用一种堪称残忍的手段,轻易扭下玉鸾的头颅。
如猛兽与生俱来的残酷,从无对兔鹿草食之兽的柔弱怜惜。
玉鸾当日无疑是彻底将他惹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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