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我服下引药,再让你喝我的血,你这毒便会发作,哈哈,你先前喝的水中,便有我的血啊!
你没救了,只有死路一条,咱们,同归于尽吧!
&rdo;他仰头而笑,笑声尖锐,似毒蛇看见猎物时发出的&ldo;嘶嘶&rdo;之声,身躯却渐转僵冷。
薄云山怒极,如困兽般扑过来,卫昭袍袖一挥,将他逼回原处。
薄云山嘴角黑血渗出,看着卫昭,又看向阿柳,笑声如桀桀夜枭:&ldo;你们月落人,比畜牲都不如,就只配在我们的□,让我们骑―――&rdo;卫昭瞳孔中闪过一抹猩红,猛然掐上薄云山咽喉,薄云山后面的话便堵在了喉间。
他嘴中满是黑血,靠着石壁,张唇剧烈喘息。
卫昭犹豫片刻,收回右手,低头看着他,双唇微抿,如岩石般沉默。
江慈抱着阿柳坐在地上,仰头间正见卫昭垂于身侧的右手,那修长白晳的手指极轻微地颤动,她心中难过,泪水不听话地涌出,顺着脸庞滑下,滑入她的颈间,湿粘而沉重。
阿柳笑声渐歇,气息渐低,江慈醒觉,抹去脸上泪珠,掐上他的人中,低声唤道:&ldo;阿弟!
&rdo;泉水自岩壁渗下,又滴在下方石凹之中,&ldo;叮咚&rdo;轻响,卫昭惊觉,伸掌拍上薄云山胸口。
薄云山仿佛一下苍老了几十岁,如同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慢慢坐落于地。
卫昭在他面前蹲下,话语风轻云淡:&ldo;薄公,你只有一个儿子,但他并不成材。
倒是你的长孙,虽只六岁,却颇为聪慧。
&rdo;薄云山蓦然抬头,眸中射出渴求之意,卫昭笑道:&ldo;不错,我以月落之神名义起誓,保住你长孙一命,换你几句话。
&rdo;薄云山沉默一瞬,颓然道:&ldo;希望你说话算数,你问吧。
&rdo;卫昭一笑,贴近薄云山耳边,嘴唇微动。
风,自岩洞深处涌来,江慈也未听清那边二人在说些什么,只是木然地抱着阿柳,眼前浮现淡雪的笑容,浮现卫昭在落凤滩的身影,双眸渐被悲伤浸透。
卫昭将陷入昏迷之中的薄云山放于地面,慢慢站起。
阿柳却忽然睁开眼,喘道:&ldo;教主!
&rdo;卫昭走近,伸出双手,江慈不欲让他看见自己眼中泪水,低下头,将阿柳轻轻递给卫昭。
卫昭将阿柳抱在怀中,轻声唤道:&ldo;阿柳。
&rdo;阿柳身子瑟缩着,似是怕自己身上的血迹弄脏卫昭的白袍,挣扎着想坐开些。
卫昭将他紧搂于怀中,又替他理了理散乱的乌发。
阿柳笑得极为欣慰,仰望着卫昭秀美的面容,眼中无限崇慕之意:&ldo;教主,阿柳想求您一事。
&rdo;卫昭抚上他的额头,眸光微闪:&ldo;好,我答应你。
&rdo;阿柳喘道:&ldo;教主,我求您,将我葬在这里,我,我不想回月落。
&rdo;卫昭一愣,阿柳泪水滑下,满面哀伤,低低道:&ldo;我,我这身子,早就脏了。
不能让阿母和阿姐看到我这个样子―――&rdo;他伸手拉开自己的衣衫,见他极为吃力,卫昭替他将衣衫除下,露出他瘦削的上身,入目的,还有白晳肌肤上的累累伤痕。
卫昭身子一僵,说不出只言片语,心中的绝望之意,似滔天洪水,拍打着即将崩溃的堤坝,他的眸中渐涌悲哀,不敢看阿柳的哀求之色,缓慢转头,却正对上江慈的目光。
他呆呆地看着江慈,江慈也呆呆的看着他。
他绝美的面容,在火把的照映下,散发着暗金色的光芒,虽是夏季,洞内阴风却吹得她的四肢僵冷。
阿柳剧烈喘息着,直直望着卫昭。
江慈提动双腿,慢慢走过来,蹲在阿柳面前,拉起他的右手,将两个银手镯放于他手心,凝望着他没有一丝血色的面容,柔声道:&ldo;阿弟,你是这世上最干净的人,阿姐一直在等你,等你回家。
&rdo;阿柳眼神却比先前清明了许多,向江慈绽出一个纯净无瑕的微笑:&ldo;你帮我收着吧,你是阿姐的朋友,以后要是见到阿姐,把这镯子给她。
就跟她说,我死在了战场上,象个男子汉,与敌人同归于尽。
&rdo;江慈见他神色渐好,明白他是回光返照,痛彻心扉,紧握他的右手,再也无法言语。
阿柳再转向卫昭:&ldo;教主,和我一起的还有一个孩子,他叫阿远,我将他藏在军营东北面三里处密林中,最大那棵树的树洞中,求教主将他带回月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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