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可曾打听确切?是不是真病?!
&rdo;待易五说罢,卫昭冷笑着问道。
&ldo;延晖殿被姜远带人守着,小的以上递主子军情为由,请求见皇上,是太子亲自出来接的军情。
听说裴老侯爷一直在里面协助太医为皇上治疗,小的偷偷看了太医院的医档,确实是严重至极的病症,宫中仅余的&lso;仙鹤草&rso;也用上了,好象并无起色。
&rdo;&ldo;那延晖殿中,现在是哪些人在伺候着?&rdo;&ldo;是陶内侍带人在侍候着,殿外则是姜远带了光明司卫守着,连文贵妃都进不去。
小的向庄王爷去打探,庄王爷正为高国舅伤心着,似是也病倒了,只命人传给小的一句话:是真病了。
&rdo;&ldo;真病了?!
&rdo;卫昭呵呵一笑,说不出是怨是喜,还是愤怒,他竭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思忖良久,才问道:&ldo;这段时间,是不是小北侍寝?&rdo;&ldo;是,皇上这段时间越来越宠爱小北,倒疏远了阿南他们。
&rdo;&ldo;小北早认了陶内侍为干爹,你让小北去找陶内侍,就说他得知皇上病重,要亲侍汤药,让陶内侍想法子安排他入殿,确认皇上是不是真的病倒,病到何种程度。
只让他行事小心些,别让裴子放那老狐狸看出了破绽。
&rdo;易五点头:&ldo;是,主子放心,小北机灵得很,平叔送来的这几个小子中,他最聪明。
&rdo;卫昭极力控制着颤抖的右手,轻声道:&ldo;肃海侯进京了?&rdo;&ldo;估计是这几日会带着水师到达。
&rdo;卫昭忖道:&ldo;姜远的这个兄长,可不好对付。
&rdo;&ldo;是,肃海侯出了名的端方之人,只是对胞弟稍宠了些。
&rdo;卫昭道:&ldo;我让你送人进姜府,怎样了?&rdo;易五低头:&ldo;姜远自幼练的童子功,不到二十五岁不得与女子交合,这小子也谨慎的很,一直远离女色。
小的换了几种法子,都没办法将她们送进去。
还险些露了破绽,美姬服毒自杀了。
&rdo;卫昭再沉思片刻,道:&ldo;姜远绝不象他表面那么简单,皇上当初提他为禁卫军指挥使,我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只是他究竟是哪方的人,我还没想明白。
这样,人继续想法子送进去,让光明司咱们的人盯紧他,有任何风吹草动,你随时报给我。
&rdo;&ldo;是,小的会安排的。
&rdo;卫昭再想了想,从腰间取出一块玉牌,递给易五:&ldo;你拿这个回去,庄王必会见你。
你只说,河西失守,不是那么简单。
小镜河回撤的河西兵,请他想法子稳在京城外沿,将来我定有办法还河西高氏一个公道。
&rdo;易五接过玉牌,又趋近低声道:&ldo;容氏开仓放粮,捐钱捐物,盛爷留了暗件,请示主子,咱们&lso;同盛行&rso;是不是也照办?&rdo;卫昭靠上椅背,沉吟道:&ldo;容氏真这么办了?&rdo;&ldo;是,小的派人盯着相府,容家大老爷五十寿辰,容国夫人回了一趟容府,第二天容氏就宣布开仓放粮,捐纳军饷。
&rdo;&ldo;嗯,你让盛林也捐一部分,只别捐多了,让人瞧出底细来。
&rdo;&ldo;是。
盛爷还请示,薛遥的家人,怎么处理?薛遥自尽前,似是留了些东西,盛爷怕会坏事。
&rdo;卫昭似是有些疲倦,合上双眼,淡淡道:&ldo;杀了。
&rdo;易五趁夜消失在雨幕之中,帐帘落下,涌进一股强风,和着浓浓雨气。
卫昭再也控制不住颤栗的身躯,心尖处绞痛加剧,他呼吸渐重,捂住胸口,缓缓跪落于地。
雨点打在帐顶的&ldo;啪啪&rdo;巨响如同一波又一波巨浪,扑天盖地,令他窒息。
烛光下,他的俊面有些扭曲,如宝石般生辉的双眸,此刻罩上了一层血腥的红。
耳边仿佛又听到了京城里那首脍炙人口的民谣:&ldo;西宫有梧桐,引来凤凰栖;凤凰一点头,晓月舞清风;凤凰二点头,流云卷霞红;凤凰三点头,倾国又倾城;凤兮凤兮,奈何不乐君之容!
&rdo;卫昭双手不住颤抖,宫人们私下讥唱之《凤栖梧桐》,与落凤滩畔族人吟唱的《凤凰歌》,穿透震天雨声,在他耳边纠缠交结。
心底的烙印滚烫难当,他冰冷的的指尖慢慢抚上颈间,陈年伤痕灼痛了他的指尖,也灼红了他的双眸。
他猛然拔出腰间匕首,白袍,&ldo;嘶&rdo;地一声裂至肩头。
烛光下,他慢慢侧头,望向锁骨左侧一寸处的啮痕,良久,仰头轻笑,笑声中饱含怨毒与不甘:&ldo;你不能这样死,你的命是我的,只有我一人能够拿走!
你不是说过吗?这世上只有我一人,才能与你同穴共眠,你怎么能够不等我?!
&rdo;他眼内愈发殷红,终寒光一闪,匕首割入那道啮痕,鲜血淌下,慢慢洇红了他的素袍。
肩头的伤口,竟似有些麻木,心头的烙印,却仍那般锥痛。
匕首一分分割下,似要将那啮痕剜去,鲜血涔涔而流,却仍无法让他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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