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不一样!”
凉芳也是大受了司夜染的刺激,于是冷气儿便直窜肋骨,“你不一样?僖嫔娘娘自诩有何处与人不一样?难道就只依靠吉祥手里那么点子点不到人的香?”
“香无形,便也靠不住。
若有朝一日那香陈了,皇上闻腻了,僖嫔娘娘还能剩下什么?”
“凉芳,你住嘴!”
凉芳的话正捅在僖嫔的软肋上,她忍不住,拍案而起:“说这些,对咱们究竟有什么好的?总归只是张他人的威风,灭咱们自己的志气罢了。
师兄,原来你竟然是被司夜染吓破胆了?可是咱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难道不该越是在害怕的时候,越应该说些彼此鼓气的话么?怎么能先自乱了阵脚去?”
僖嫔的话宛若给了凉芳迎面一个大嘴巴。
僖嫔说得对,他这是自乱阵脚。
就算他不想承认,这混乱还是因为他被司夜染吓着了。
虽然当着司夜染的面撂出狠话去,可是回来掂量自己手里的武器,他才发觉他根本就没有能赢过司夜染的把握去。
他便怆然一笑:“是啊,他有贵妃撑腰,他有灵济宫一干手下,他还有那么个兰公子……而我,有什么?”
僖嫔走上前一把捉住他手腕:“师兄,你什么都有!”
“他有贵妃,你有我;他有兰公子,你身边也何尝没有一个同样足智多谋的吉祥?至于他有灵济宫……师兄,你何尝没有完全能与之抗衡的紫府?”
“紫府?”
凉芳一震。
僖嫔缓缓笑起来:“师兄怎么忘了,你原本就是紫府的人呢?此时紫府正是凋零之秋,仇夜雨孤掌难鸣。
如果你此时有机会进紫府主事,又何惧他灵济宫?”
僖嫔坐下来,越发淡定:“棋局已经这般清楚。
师兄,咱们虽然略处劣势,可是倘若能好好调度,何尝就没有胜算?”
.
这日,乾清宫,皇帝正抛开了一切,只听僖嫔唱曲儿。
张敏忽然从外面跑进来,边跑边扬声道:“皇上,大喜啊,皇上!”
老张敏已经许多年没这么失过规矩了,皇帝便忙问:“伴伴这是怎么了?朕喜从何来?”
张敏噗通双膝跪倒,未语已然泪先流:“皇上,老奴明白这些年皇上心里事实上始终卡着一口气——那便是先帝曾被虏往草原之耻。
皇上您当年便也是因此事而受难……皇上和大明一直切齿痛恨瓦剌,痛恨那老狗也先……今日,大仇终于得报了!”
☆、7心里匿着一个人(更1)
皇帝一怔,下一秒一把推开僖嫔,从罗汉床上几乎滚落在地。
他也顾不上仪态,连滚带爬一把捉住张敏衣领:“伴伴你说什么?伴伴,这笑话儿可说不得。
朕会当了真,若落了空,朕会连你也不能饶恕。
播”
张敏便也含泪,“这件事儿,皇上就是给老奴两个脑袋,老奴也绝不敢拿这件事儿与皇上说笑啊。”
自从元朝覆灭,元顺帝北退回草原去,草原各部势力也经过一轮洗礼。
后来瓦剌和鞑靼两部对大明的威胁最大。
黄金家族的地位受到挑战,其中尤其以瓦剌部的太师也先为最。
也先凭借自己的权势,僭越了只有黄金家族后裔才可以拥有的大汗之位,这是草原各部所不能允许的。
也恰是这个也先,正是当年土木之变使计虏获明英宗的人,后来也先又带兵围困京师,给了大明立朝以来最大的两大耻辱。
皇帝身为英宗的继承人,自然是做梦都想替他父皇洗雪了这一耻辱,替大明挽回这段颜面,所以他也一直有心想要发兵草原,击溃瓦剌……可惜,在这个骑兵为王的时代,大明纵然厉兵秣马,可是在军力上却依旧无法与草原匹敌。
这件事便这样延宕下来,渐渐积成皇帝心上一块疮疤。
他下无子嗣,上还不能报父仇,天下百姓有微词,他也自责。
“伴伴,你快说,朕的大仇如何得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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