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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日上,小的加了小心,待得夜晚出舱去瞧。
码头处亦停泊有北上客船,船上所见情形居然与小的那条船相似!
——试问,载客的船家竟然不在乎人头船资,他们又要如何过活?幻”
司夜染无声搁下茶杯,微微偏了一点头,瞥向她来。
兰芽心下登时大勇,激动之下不自知地涨红了面颊,握着小拳头道:“最大的可能便是,那船只另有夹带!”
“小的虽不甚懂航船,不过却也知道看吃水线。
那些载客不满的船只,却个个吃水很深。
小的明里暗里找遍了船上船下,却根本就没找见什么沉重的载货。
由此可见,小的所猜不虚,南下北上的船上都果有夹带!”
兰芽一口气说完,鼓着红苹果样的面颊盯着司夜染。
就不信他还能说“错了”
!
司夜染无声挑眉,只亲手倒了杯茶递到她手里,缓缓道:“说你的结论。”
兰芽抬手将那茶吞了。
茶温正好,不烫不凉,入口齿颊生香。
她道:“江南富庶,物产极丰,然最值钱的终究是盐。
我爹曾说,大明年税收不过一千万两;然江南盐引孳息每年便高达数百万两!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小的便大猜测:南下船只夹带的是银两、财物,用以到南京贿赂官府,置换盐引;而北上船只,则夹带的便是私盐!”
司夜染盯着她因激动而绯红的面颊,目光滑下她掌心茶盅。
她太专注讲话了,全然没留意到他递给她的这只茶盅,分明是他之前用过的那只。
想到这里,他便唇角轻勾。
“嗯,倒也有理。”
兰芽便一鼓作气:“恰巧,小的在为慕容寻找宅院的时候,遇上了曾诚这事儿。
小的略为打听,才知道曾诚曾为南京户部尚书——而说巧不巧,勘合盐引正是南京户部独揽的大权!
如此说来,从曾诚手上过的银子不止如流水,甚或可说是富可敌国。
倘若谁将曾诚攥在手里,那就几乎等于攥住了堪与大明财税比肩的巨额银两。”
兰芽说得口干,将茶盅递给司夜染:“大人,再来一杯。”
司夜染抿着唇角,再给她满上一杯,依旧没说破。
兰芽自顾仰头吞了茶水,只当司夜染眼中滚过的笑意乃是赞许她的猜测。
她便再说:“所以小的便觉曾诚一案似乎有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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