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众人继续玩乐。
杜长风看舒曼老拿眼色瞪葛雯,一脸的不高兴,怕她惹事,就把她拉到了山庄前的池塘边散步。
雪已经停了,天空一扫连日来的y霾,居然露出了小半个太阳,阳光投she在雪地上颇有些刺眼。
而舒曼却被眼前的景象震慑住了,池塘边的几株石榴树和樱花树结满冰花,水糙也覆着厚厚的冰雪,不堪重负地低垂在结了冰的水面上,晶莹剔透的枝叶反she着阳光,一切恍若在仙境,如梦似幻。
&ot;真美!
&ot;舒曼不由得赞叹。
&ot;是啊,每年下雪,我总要在这池塘边待上半天。
&ot;杜长风穿了件藏青色羊绒大衣,里面是浅灰色的套头毛衫,屹立在冰雪之上,更加显得他长身玉立,黑沉沉的一双眼眸,无端地透出冷冷的忧伤。
他说:&ot;有时候,我会在冰面上行走,好几次都差点掉进水里。
而我这一生都像是在如履薄冰,明知道是没有路,却总还满怀着希冀,就像我没法进入某个人的过去,就只能寄希望于她的将来,能多少记得我的背影……&ot;说着转过头看着舒曼,目光灼灼,又说,&ot;舒曼,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ot;&ot;你要我记起什么?不能明说吗?&ot;舒曼不解,他为什么老问这样的问题。
他叹息着直摇头:&ot;明说还有意义吗?不记得就算了吧,谁让主宰你记忆的是林然呢?&ot;沉吟片刻,忽然又问,&ot;有一件事我倒是可以告诉你,你还记得你在日本留学时,有一年去北海道滑雪,在雪地里发病,有个陌生人送你去医院,这事你还记得吗?&ot;&ot;记得,当然记得!
&ot;舒曼狐疑地看着他,&ot;难道,难道……&ot;&ot;没错,那人就是我。
&ot;&ot;……&ot;&ot;你知道吗?那次偷偷去北海道看你,尾随着你和林然,看见你们那么亲密的样子,我真的……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可笑的傻子,可是我没法阻止自己不去想你。
你在日本留学三年,我有空就去冲绳晃,躲在你的宿舍楼下,听着你房间里传出的琴声,常常一听就是一个下午,那是我记忆中最快乐的时光,只是你的时光里始终只有林然……&ot;舒曼低下头,瞧见冰面上倒映着自己的影子。
&ot;你不用觉得很歉疚,你并没有欠我什么。
&ot;杜长风伸手爱怜地抚弄她的头发,&ot;其实我应该感激你才是,在这样的环境里,如果不是因为对你的那份念想,我没成疯子也成了魔鬼,而现在我好歹还算是个人,这都是因为你的存在!
&ot;舒曼忽然笑了起来。
&ot;你笑什么?&ot;&ot;你还说你算是个人呢,达尔文就经常说你是禽shou。
&ot;&ot;哦,在他眼里我永远是没有进化的禽shou。
&ot;杜长风也笑,顺手搂住她的肩膀,沿着湖边走,&ot;可是舒老师,你该不会也认为我是禽shou吧?&ot;舒曼忍不住抬头看他,愣了一下,莫名地有些失神,眼前的这个人正咧着嘴笑,阳光洒了他一身,可是雪地反she的阳光却恍然如月光般冷涩,月光!
月光!
……记忆的大门&ot;吱呀&ot;一声,似乎裂了条fèng,透过记忆的fèng隙,她的心仿佛陡然通了电,狂跳不已……在舒隶的一再要求下,舒曼终于决定回家给父母拜年,并小住几天。
林希也很赞成,说舒隶是医生,可以更好地照顾舒曼。
杜长风尽管是一百个不qg愿,也只好放行。
舒伯萧当然是喜不自禁,女儿终于回了家,这可是他盼了多年的事,他在想父女间的冰山是不是有融化的可能了。
对此舒曼不置可否,她真正想回家的原因是因为妹妹舒睿在北京读博士,难得回家一趟,她好想跟妹妹待在一起。
自从舒秦去世,姊妹之qg一直是她可望而不可即的,平常和妹妹只在电话里联络,半年也难得见上几次面。
直到迈进门槛的刹那,舒曼陡然间泪湿眼眶。
她这才明白,失落的亲qg,其实是她内心最深切的向往。
只是她一直不肯承认而已。
舒伯萧和香兰都在客厅等着她……舒曼努力了很久,还是没法喊出&ot;爸、妈&ot;两个字,倒是嫂子和妹妹将她团团围住。
舒曼大声地跟嫂子和妹妹说笑着,很巧妙地冲淡了和父母之间的尴尬。
但看得出来,父母都是高兴她回家的,连从不下厨房的父亲,也和母亲一起张罗着饭菜。
而家,还是老样子。
她的卧房,连梳妆台上的摆设都没有变。
嫂子告诉她,母亲每天都会在她的房间里坐上好一阵。
一直都在等她回来。
晚上,她在自己的chuáng上睡下,关着灯,母亲以为她睡着了,轻手轻脚地走进来给她盖被子。
她清楚地听到了母亲的叹息声,在她chuáng边坐了一会儿,又轻手轻脚地准备离开房间,舒曼哽咽,终于还是叫出了声:&ot;妈……&ot;冷清惯了的舒家立即热闹起来。
最热闹的是小侄子舒靖,都八岁了,活泼可爱,舒曼和舒睿整天逗他玩,不愁没事gān。
母亲忙前忙后,很热衷去超市狂采购。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