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栖依旧闭着眼睛,他似乎已经听不到段医生的声音,而段医生从与莫栖“共鸣”
的根系中能够“听”
到莫栖在不断安抚小草的声音。
声音是温柔的,即使被折腾成这副样子,却依旧毫无怨念地包容着这株贪婪无度的草。
这无限包容的样子段医生见过,就是在面对他的事情,他知道他所做的事情,他知道他的想法,却从未怪他,一直对他伸出手,等着他走向莫栖。
一时间,段医生不知是该感动于莫栖对自己的感情,还是嫉妒憎恶这个得到莫栖如此爱惜的自己。
如果爱是支配与奴役,那么很明显,这个完整的自己已经彻底支配这样好的莫栖,可以用这浓郁的爱情去奴役莫栖,反正莫栖即使变成现在这副半人半植物的样子,也不会怪他。
这就是段医生想要得到的,偏偏此时他心中却充满了心痛和愤怒,怒火烧穿了他的理智和独占欲,他一把握紧莫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一手抬起缓缓遮住莫栖的眉心,趁着根系驱赶他的时候,把自己的情绪传递过去:“滚出去,从他身上滚出去,他不是你的给养!”
于是他得到了一个同样的回应:“滚!
!
!”
小草不顾莫栖死活霸占着他的样子,与坚持要操纵莫栖把他变成自己的玩物的样子如出一辙。
段医生看着小草这狰狞的藤蔓,自嘲地笑了一声:“人啊,不看镜子永远不会知道,自己有多丑陋。”
当他高高在上地想要支配莫栖的时候,觉得自己是优雅从容的。
直到见到小草的样子,才明白这种以爱为名的伤害是多么可憎。
“莫栖,你有办法让这颗草滚出去吗?”
段医生问道。
他没有得到莫栖的回应,而从根系中传来的记忆片段,让段医生看到一副小草被收入骨灰坛子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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