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决定分开的时候,吴琛甚至还晃神地想去衔他的嘴唇。
何清低垂着睫毛,有意避开吴琛的视线,曲起手指轻轻替吴琛擦掉嘴上的湿润。
“睡觉吧,明天我送你去机场。”
说得极其轻柔,像怕惊扰一场美梦。
如同周末早晨,吴琛小心按掉早起的闹钟,钻回被子里抱住他。
如同他在上班时候跑到厕所,偷偷打电话问吴琛晚餐想吃什么。
比每一次琐碎的爱意都来得轻柔,也更加沉重。
吴琛一动不动,寸步不让地站在他面前。
何清深吸一口气,靠在墙上,无力地,缓缓滑坐下去,呜咽着,像是小动物的低泣,“求你了,别再让我看不起我自己了。”
几秒之后,吴琛打开门出去,拿来随身带着的公文包。
他陪何清在墙角坐了下,拿起包,哗啦哗啦倒出一堆。
闻声,何清红着眼,虚弱地从胳膊上抬眼,看到一地散落的各色证件。
吴琛接手过很多棘手的大项目,每次都展现教科书般临危不乱的处理。
遇上何清失控的情绪,却像个束手无策的差生,话也讲不好。
吴琛舔了下干燥的嘴唇,一张张拿起来,从高中毕业证到硕士入学通知,从红色的结婚证到绿色的离婚证,还有一张亲子鉴定,一沓房产证之类的,大大小小的证件。
用最笨拙也是最直白的方式,和何清巨细靡遗地解释清楚。
吴琛讲这些的时候并没有带着什么情绪,像迟暮之人追忆前半生的样子,或是在轻描淡写一个完全无关的人。
听着听着,何清心里却是惊涛骇浪,甚至讲到一半,吴琛敏感地握住他的手,轻轻捏他的手心,用这个动作和他说不要紧。
“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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