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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不打算给我和纪渊当中的任何一个人找麻烦。”
夏青笑了笑,点点头,齐天华的好意提醒她是接受的,不过来的一路上她早就已经拿定了主意,决定按照自己的方式去尝试一下。
当年自己还没有从阴影当中走出来的时候,每天日升月落的重复,都好像是黑暗和痛苦的重播,渴望能够有人帮自己从那种痛苦的牢笼当中走出去,却又害怕有人突然靠近,那种矛盾的情绪也加重了自我折磨。
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应该被困在这样的处境当中,当初自己能够得到帮助,那么现在自己也应该尽力去帮助一下其他人。
于是她就放平了心态,认认真真的吃自己的晚饭,就好像根本没有背负任何任务来的一样,连朝纪渊那边瞄上几眼都没有过。
其他人反倒没有她这个有任务在身的人那么淡定,一顿饭的功夫,不知道有多少道目光投向纪渊那边,从最初的小心翼翼,到后来逐渐大大咧咧起来。
这一次被派过来的人里面当然没有过去在纪渊面前吃过瘪的,这也意味着一件事,那就是这些人即便之前都或多或少听闻过纪渊的不好相处,但是那种感觉也和“鬼”
差不多,都只是存在于传说中,你讲我也讲,谁也没有亲眼见过,因此普遍缺乏真正的畏惧感。
等到纪渊吃完了饭,端起餐盘和餐具走向餐具回收区的时候,那些好奇和打探的目光已经有些肆无忌惮起来,这种被人窥探的感觉很显然并不是纪渊所喜欢的,他眉头一皱,朝周围几桌扫视一圈,那种低气压立刻就被扩散开来。
按说在座的也都是久经沙场的刑警,哪个也不是什么软柿子,偏偏被纪渊这么冷眼一扫,所有人都下意识的选择了回避他的目光,并且心底一阵发毛。
夏青在一旁默默的关注着这一切,然后轻轻叹了一口气。
纪渊的眼睛目光如炬,却又毫无神采,这两种格格不入的特点同时出现在他的身上,看来他果然是把自己死死的锁在精神的牢房里面,不肯放过自己啊。
第4章冲突
晚上县局的同事过来了一趟,和他们沟通一下村子里面的情况,也让夏青他们对这边的情况有了一个更加具体的掌握。
这一次的事情本来并没有被当做什么严重的刑事案件去处理的,没想到后来越闹越大,就发展到了现在这样一个麻烦的局面。
根据县局同事的介绍,出事的那个村子人口不算多,但在本地来讲,比较特殊,那个村子里李姓村民居多,因为祖上沾亲带故,所以一直到现在也会表现出一种本地其他地方都没有的宗族群体意识。
死者名叫李永安,今年四十八岁,土生土长的村里人,出事当天本来好好的,忽然身体不适,被家里人送去村里的卫生院,还没有来得及进行检查人就已经不行了,之后家属认为事有蹊跷,决定报警。
县局受理了案件之后,对尸体进行了检查,最后在死者没有来得及消化干净的胃内容物当中发现了乌头,这种植物经过炮制是可以治疗风湿的中药,但是没有经过炮制的时候却具有毒素,对人的生命具有一定的威胁。
死者李永安一直都有风湿神经痛的毛病,并且村里其他人也提供线索说他向来喜欢尝试各种治病偏方,从白醋大葱煮水,到挖野草药捣成泥敷腿,什么奇怪的办法都尝试过,因此在没有发现明显的投毒迹象的情况下,县局法医认为不能排除死者为了治病,错误的食用了生乌头的可能性。
但是这种结论李永安的家人并不认同,坚决认为是有人给李永安下毒,并且要求县局彻查这件事。
和李永安家属态度不同的是,村子里的许多人都在劝他们不要闹事,也不愿意警方介入,李永安家属一怒之下又向警方提出村长的儿子半年前也死于一场意外,他们认为那场意外也并不是什么真的意外,而是一场被掩盖的谋杀。
县局赶忙派人去了解相关的情况,但是村长一家却对此表现得非常反感,一口咬定孩子死于意外,并且当时村子里也的确有很多的目击者可以证明这一点,村长家的儿子的确是掉进了水库里面淹死的,半年前的事情,现在人都已经火化了,于是这一件事便没有办法再继续调查下去。
李永安家属不甘心,一口咬定有人一手策划了一系列的谋杀,并且认定这件事不会就这么了结,还会有更多的人被牵扯进来。
村长和一部分村民一心想要把这些事情压下去,李永安家属却一口咬定另有真相,非要把事情闹大,一时之间原本团结一致的宗族关系土崩瓦解,闹得不可开交。
县局同事说,那个村子过去确实是有一些传闻,据说那个村子到现在还保留着接生婆在家里面给人接生的传统,这个与现代医学技术和条件都无法相提并论的传统在这很多年里面据说导致了不少新生儿的死亡,为此卫计委没少派人过来做科普宣传,鼓励村里的育龄妇女到正规的医院去建档围产以及生产,但是收效甚微,村子里的人依旧我行我素,上面也拿这件事没辙,毕竟并没有哪条法律规定孕妇必须要去医院生孩子。
“那这个村子里这么多年以来,真的有很多新生儿死掉么?如果发生比例比较大,难道上面有关部门不会采取一些措施么?”
夏青有些疑惑的问,她还年轻,别说是对村子里面的生活环境不了解,对于结婚生子那一切也是特别陌生。
县局来向他们介绍情况的同事快四十岁了,是一个很有生活阅历的人,听夏青这么一问,就笑了,笑得十分无奈:“一看就知道你没有在那种比较闭塞的村子里生活过,这么跟你说吧,现在关于那个村子里面到底死过多少新生儿,谁也说不清楚,都是道听途说,根本没有办法去具体掌握。
都不说小孩儿落地是死是活,就单说那种为了生个儿子,前头好几个女孩儿硬是藏起来不给上户口的事情,我们也不是没见过。
那个村里的人都是接生婆到家里去接生,怀了孕也不会去建档,更别说什么定期体检了。
说简单点儿,只有在他们带孩子去上户口的时候,才能确定有一个孩子出生了。”
听他这么一说,夏青就明白了,过去这种事情她在新闻中也是看到过的,只不过现在自己亲耳从前辈那里听到,感触就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所以你们是觉得李永安的死,包括那个村子村长儿子的死,可能另有隐情,并且牵扯到那边原本密不透风的宗族习气了?”
齐天华也想通了。
县局的同事点点头:“要不是李永安的死把他家里人给惹急了,也未必会说出那种话,而且那种话也绝对不会是空穴来风,从村长还有其他一些村民一门心思想要把事情压下去的态度来看,他们村子里肯定有事儿。
只是那种环境下一旦有事儿,那就是拔出萝卜带出泥,一牵扯就是一串。
你们不知道那种宗族意识很强的村子有多吓人,在他们的意识里,族群利益有的时候是凌驾在法律法规之上的。
那个村子人口不算多,但是抛开一小部分被排挤在团体之外的村民,抱团取暖的加在一起也有三五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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