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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霁庭见她面有疑惑,只好又解释了句:“姨母四年前病逝,表妹守了三年的孝。”
何春桃恍然,难怪会拖这么久才成亲。
不过即便守孝三年,按照时下守孝二十七个月的规矩,去年出了孝,也该成亲了,怎么还拖到了今年四月份?许是怕成了亲会耽误他备考?
何春桃没有多问,只挖苦道:“人好好的侯府千金,嫁到你们谢家不到一个月便出了这档子事,落得个和离归家的下场,日后再嫁都难,真是作孽啊!”
若只是普通和离便罢了,堂堂侯府千金,便是和离了也不愁嫁。
偏偏有个谋逆犯前夫,再想找个合适的人家就难了,怕是只能往下嫁了。
这可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会遇到的糟心事!
谢霁庭早已料到她会挖苦他,便闭上嘴保持缄默。
何春桃见他不吭声,便继续挖苦道:“听说你夫人貌美如天仙,就这么放她和离归家,你一定很不甘心吧?万一她要是再醮了,你岂不是想想都难受?”
谢霁庭没说话,低头继续擦桌子。
“不过你也别太灰心,兴许哪一天,你夫人就像殷苒一样,突然出现在雁归镇也不一定。”
何春桃假意安慰道。
谢霁庭默了下,还是回了句:“不会有那一天。”
何春桃见他这话说得笃定,不免猜测他和他夫人是不是感情不睦,讽笑道:“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谢霁庭没再出声,只换了张桌子继续擦。
何春桃见怎么挖苦讽刺他他都无甚反应,跟个面人儿似的,顿觉没意思,一时也懒得再奚落他了,低头认真算起帐来。
可算着算着,怎么算都不对,柜上的银子和账册上的收支总是对不上,她只能一遍又一遍的把算盘清零重新算。
谢霁庭听到算盘呼啦作响,便抬头看了一眼,见她眉头紧皱,光洁莹白的侧脸气得晕了红,打着打着算盘便开始抓耳挠腮,显然是遇上难题了。
时隔数年,她这喜欢抓耳挠腮的习惯竟还没改。
幸而她不像其他女子那般爱留指甲,不然这么一通乱抓,脸上定会抓出不少血印。
他缓步走过去,站在她身旁,看着她打了一遍算盘,便知道她错在哪儿了。
这已经是何春桃打的第五遍算盘了,却还是不对,正当她恨不得把这破算盘摔了时,一只修长的手伸了过来,轻轻拨动了她算盘上的两颗珠子。
“这里算错了。”
他清冽又温和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
何春桃心下恍然,面上却嘴硬道:“我早看出来了,用得着你来说?”
谢霁庭没有揭穿她,只默不作声地退开了。
何春桃这回顺利地把帐算完,一抬头,见桌椅都被他擦得干干净净,便道:“桌子擦完了你就赶紧回去吧,明天记得早点来。”
“好,我把抹布放好就走。”
谢霁庭说完把抹布拿到厨房,洗干净了晾好,才回到前厅,向掌柜的告辞。
何春桃见他双手空空的就要走,又见外面天已经黑了,便唤住他,递了一盏油灯给他。
见他不明所以,只好解释了句:“狼怕火,你提着这盏灯回去,一般的狼便不敢靠近。
我可不想我新聘的伙计第一天就死在狼腹里。”
谢霁庭只好道了谢,接过油灯离开。
回双坪村的路上,黑夜幽幽,寒风习习,但手中这盏灯光微弱的油灯,不仅照亮了他脚下的路,也给他传递了丝丝温暖。
翌日一大早,谢霁庭起床洗完漱便匆匆提着油灯往镇上赶。
到了桃原食肆门口,正好遇到小安提着个食盒从里面走了出来。
“谢叔叔,您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赵怀安看到他眼睛一亮。
“那你呢,这么早是要出去做什么?”
谢霁庭摸了摸他的头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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