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认识到,只要你渴望一样东西,足够强烈,它迟早会来的。
但可能不以你期待的那个方式。
潘多拉带着盒子来的时候,没人知道里面是礼物还是祸害。
但礼物有时候和祸害是一回事儿。
我迟早会遇到这么一个人。
迟早会被他修好。
迟早抛却在这个世界上。
我被酒气熏得有点儿晕,走到洗手池,拿凉水泼脸。
洗手池的灯光昏黄,灰扑扑的。
那个人的存在,在今天变成了一件不确定的事儿。
但今天,今天在很多很多年后,会不会变成同样的一个梦呢。
我们在酒桌上喝酒。
我说你们记不记得上一次聚会。
我一直记得,我们二年级的时候,班上有一个小男孩跳轨了。
你们统统都不记得他了。
然后他们大声反对我说,我们都记得啊,那个人,在四月里死了,在踏青的时候死了。
我们到今天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跳轨。
他们开始你一句我一句回忆死者的事迹,死亡把所有平淡无奇的事变成了冒险。
我坐在他们里面,成为了那个最无话可说的在场者。
有个人从厕所里走出来,一边拉着裤链,一边问,我们上二年级的时候,班上真的死过人吗?
我说是的。
他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儿?
我记不得他的名字了。
也不记得他的脸。
死者在肉身在记忆都要经历九相。
但我记得他的眼睛。
我颤抖着嘴唇说,好像能够说点什么,关于他印象的残骸,他会在这句话的时间里,短暂地活过来一次。
他的眼睛是红色的,很湿很凉。
我说。
然后我听见他笑了,他在我耳朵边上说:真嗣君。
这一刻,我原谅了他,和他重归于好了。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