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青年冷峻清秀的脸,冯世真不禁露出一个温柔笑意。
若是她家没有破产,父母没有伤病,她也许也能同这样一个穿着白衫、俊秀干净的青年恋爱吧。
他们也会手拉着手,去参加同学家举办的茶舞会,在朦胧的月光和流转的彩灯下跳舞、接吻。
少女的梦还没来得及实现,就已经被烧毁得一干二净。
也只有在这个彩灯流光、弦乐悠扬的时刻,才重新拾起,短暂地温存片刻。
“冯小姐。”
保镖寻到了舞厅来,“七爷要见你。”
冯世真瞬间从梦幻回到了现实,仿佛从半空中噗通落了地,摔醒了回来。
她迅速收拾好了情绪,不再他顾,跟着保镖离开了舞厅。
家庭教师四三楼铺设着猩红色的地毯,人走在上面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楼下的个歌舞声也被一道厚重的橡木大门挡住了,过道里静得听得清旁人的呼吸声。
保镖领着冯世真走到走廊尽头的一扇描金大门前,一个穿着绿绸衫裤的秀丽少女开了门,请冯世真进去。
屋里摆放着庄重的红木家具,头顶水晶灯明晃晃。
留声机上,唱盘缓缓转着,放着一首洋人女歌手的情歌。
歌曲婉转,嗓音沙哑,听得人不免觉得懒洋洋地,想坐在柔软地沙发里不起来。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坐在摇椅里,正望着窗外马路对面商家挂着的霓虹灯,一身深银灰色的洋绸长褂,利落的短发和轮廓分明的侧脸都被灯光勾了一条金边。
冯世真安静地走了过去,从木盒里取了一支雪茄,剪好了,递到男人手边,又划了一根香柏木火柴。
男人扫了她一眼,叼着雪茄,侧头过去就着冯世真手里的火抽了两口。
冯世真晃灭了火柴,又去茶几上倒了一杯苏格兰威士忌,加了冰块,端了过去。
孟绪安接过了酒,眼里有一抹私有似乎的笑,望着冯世真,“如何?”
冯世真挑眉轻笑,“自然是成了。
后日就搬进容家。”
“黄氏那么挑剔,你是怎么入得她的眼?”
冯世真从容说:“听说容家二姨太太多年专宠,新近有孕,兄弟又做了洋人的买办。
二姨太太据说就是女学生出身,家里穷得没法了才给容定坤做了妾。
容大太太这当口选家庭教师,分明就是在挑新的姨太太。
我打扮得单纯些,又有真的学识,不怕她不选我。”
孟绪安吐了一口烟,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见着容定坤了?”
冯世真摇头,“招待我的是容太太黄氏,还有个不认识的男人,叫秀成什么的。”
“杨秀成。”
孟绪安说,“是黄氏娘家表侄,大学毕业后就跟着容定坤做事,倒是有几分才干。
容定坤重用他,却不大信任他,并没有放权给他。
他还是容太太的御用跑腿,经常出入容家。
你进了容家后会常和他碰面,留神着些。”
孟绪安抖了抖烟灰,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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