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小鲁倚在雕花大床的床头,看似温顺地低头听着这长篇大套的训斥,没说话。
修四见他没反应,自己的话反正也说完了,丢下银票,一甩袖子自顾出门去了。
门开着有点冷,慕小鲁刚想起身关门,一个十几岁的小童子端着托盘进来,托盘上一碗饭一碗菜。
然后看也没看他,放下就走了。
慕小鲁看了看小童子冷冷的背影,皱皱鼻子哼了一声。
天已全黑。
慕小鲁找到蜡烛到院外的灯笼那里点着拿回来,拿起筷子吃饭,吃完饭收拾了几件旧衣服塞进包袱。
空荡荡清冷冷的屋里唯有烛光摇影,无聊的很。
反正吃饱了,还是睡觉算了。
还好正房旁边有灶间,有口大水缸里边有水,用铜盆打了冷水擦了脸洗了脚,漱漱口就脱衣躺下了。
转眼打量,这屋里的值钱东西除了桌椅,一概没有,大概是被别人拿走了。
抽屉空空,妆台空空,连一面铜镜都没有。
看这华丽的大床和锦绣的屏风还有其他桌椅家具也知道,这屋里的主人平日想必是华帏秀幄,锦衣玉食的受宠人物。
真是墙倒众人推啊。
没有镜子就不知道这张脸长什么样子,还好,又不是女人,照不照镜子都行。
一夜好眠。
天蒙蒙亮时,见小童子不来,慕小鲁只好自己再去灶间端水洗漱。
身上这件水蓝色夹袍料子很好,但是穿起来也很复杂,研究了好久终于能对付着穿上。
就是挽发髻实在是个难题,最后只好绑了个马尾辫。
手忙脚乱地正在收拾,忽听不轻不重三声门环响,管家修四不耐烦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景公子,该走了,车等着呢。”
慕小鲁背上包袱,银票贴身藏好,推门出去。
修四眼皮耷拉着,面无表情地说:“车在后门,跟我来吧。”
说着也不等慕小鲁,径自转身向院外走去。
两个家丁也催促道:“快点,待会侯爷要上朝,别撞见了。”
其实这里离侯爷的居所很远,只是一个失宠的公子,谁耐烦伺候他,早点打发了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
深秋的早晨,已经有点冷了,一呼气就是一片白色雾气。
冷冽带点潮湿的空气冲到慕小鲁的鼻腔中,他忍不住揉了揉鼻子,又紧了紧薄薄的棉夹袍,好冷啊。
天边刚刚有一点鱼肚白,街上一个行人都没有。
一辆破旧马车静静等在门外,薄薄的木质车厢仅容一人,门帘老旧的几乎看不出原来是什么颜色,连车夫都是个衣衫破旧的老汉。
慕小鲁也没嫌弃,头也不回地跳上去,钻进车里,平静地对车夫说:“走吧。”
身后巍峨的侯府与这个身体的主人再也没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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