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一个响亮的声音将她从浑浑噩噩的状态中拉了出来,循声望去,她就看到了一个全身甲胄的将领从马上矫健地一跃而下,疾步走近单膝跪下道:“羽林中郎将野呼利拜见太子殿下!
陛下皇后和上官婕妤等已经登上玄武门楼,臣命人详加探查过,四周拱卫的不过只有飞骑上百人。
只要以千骑冲击,则对方必定溃败无疑!”
“只有百多人?这怎么可能?”
李重俊皱起了眉头,旋即对身旁刚刚加入的李多祚道,“李大将军对此怎么看?”
“兵不厌诈,小心为上。”
就在两年前的正月,李多祚亲自率领羽林军从洛阳宫玄武门将当时还是太子的李显送入宫城,得到了武将中的拥立风云突变楼上虽然有动静,但是在底下的人远远看来,不过是上头的皇帝等人见兵势浩大惊慌失措而已,因此李重俊勒马观望了一会,就带着众千骑缓缓前行,及至玄武门楼下百步远处方才停住了。
遥望着城楼上的李显,他只觉得心头郁气一下子全都发泄了出来,深重的恨意和复仇的畅快交织在一起,他竟是险些拔出腰中宝剑。
旁边的李多祚冷不丁插了一句话,他这才如梦初醒。
“太子殿下,如今虽胜券在握,但切不可造次。
若是对陛下刀兵相向,难保麾下不生变数。
不如由我带人先到玄武门楼下请求谒见,若是能迫陛下杀了韦皇后上官婕妤安乐公主以谢天下,则大事可成!”
虽然李重俊早已连李显这个父亲一起恨上了,但李多祚的这个意见他仍然痛快地采纳了,当下便分了一半人过去,自己则是带着剩下的百多人大摇大摆地站在玄武门楼前头的广场上。
虽人人刀不出鞘枪不见锋,但却带出了一种难以掩饰的杀气腾腾。
李重俊冷眼望着那边的交涉,尤有闲暇转过马头看着后头的凌波,嘴角流露出一丝得意的戏谑。
“好好的太子妃你不肯做,今夜之后,我便是天下之主,到时候你就死心塌地一辈子当我的人吧!”
看到那张张狂可恶的脸,凌波恨不得暴起一脚狠狠踹在他的脸上。
虽然身上的匕首等物早就被李重俊使人搜检了去,但她那只带钩仍在,况且裴愿就在她身后,要挟持李重俊少说也有六分的把握。
可是,这一切都得见机行事才行。
于是,她强自忍下心头的愤怒和憋在嘴边的反唇相讥,只是低头不语。
李重俊见凌波不说话,误以为她已经服软认输,不禁愈发得意。
此时,他完全忘记凌波身后还有一个李隆基塞进来的人,徐徐转过身去傲然注视着那边的玄武门楼,眼神中露出一种赤裸裸的狂热。
第一次太极宫玄武门事变,太宗李世民杀了建成太子和李元吉,逼迫高祖李渊退位;第二次洛阳宫玄武门事变,张柬之等人拥立他的父亲李显进宫,将那位权握天下的女皇拉下马来;如今这是第三次,他同样掌握了绝对优势,这难道不是代表着他也将会把自己那个昏庸的父皇推下皇帝的御座,然后君临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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