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些年来,我甚至也没有对何时再动笔、何时再写完做任何的规划。
只想着,如果有一天真的想写了那就去写,如果一直不想写,那就让它坑着也无妨。
但没想到,在六年后,我真的如约写完了。
而且,令我意外的是,在这样一个变化极快的世界里,历经了那么长的时间,这个故事居然还不曾被人遗忘,居然还有读者一直在等待,甚至称这个故事为“有生之年”
系列。
只要我在有生之年写完,那也就完满了。
贰说到这里,忽然回忆起一件童年旧事。
在我很小的时候,大概六岁吧,曾经有一段时间,在幼儿园里被孤立。
有一天的放学路上,忘了是因为什么事情得罪了班里的女生头儿。
第二天,她就指着我,对全班的人说:“听着!
以后谁都不许和她说话!”
忽然间,我的世界顿时安静了。
无论上课下课,玩耍游戏,再也没有一个孩子靠近我。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没有人和我说话,而我也不和别人说话。
我甚至没有去告诉大人这件事,无论是父母还是老师——可能是因为自尊和倔强,可能是因为觉得哭诉无法解决这件事,或者,可能只是单纯地觉得这样的状态也很享受?六岁的我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午睡,一个人玩耍,似乎也都挺好。
上课的时候时间过得很快。
但下课和午间休息的时候,时间就有点漫长。
在他们嬉笑玩耍的时候,我就一个人折了一根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
那样的日子过了整整一个学期,直到班里来了一个插班生。
那个新来的小女孩在课间主动靠近我,问:“你在画着什么呢?”
“喂,谁也不许和她说话!”
很快就有别的女生跑过来警告她,恶狠狠地,“谁和她说话了,我们就不和谁好了!”
然而,她却仰起脸,说:“没关系,那我也不和你们说话!”
她回答得如此断然,令来人悻悻地走了。
我怔怔地看着她,有点发呆。
她的衣衫很朴素,脸有些灰扑扑的,然而一双眼睛却明亮如星星——“我叫芜,你呢?”
时间再度加速起来。
芜成了我在幼儿园里唯一的玩伴。
我们一起丢沙包、玩滑梯、跳房子……但凡班里再有其他人来欺负我,她便帮我一起还击。
闲暇时,她要我背古诗给她听,或者讲故事给她听,我也结结巴巴地满足她。
然而好景不长,幼儿园一毕业,她就随着父母搬去了外地。
因为暑期分隔两地,我们甚至没有机会告别。
转眼,我又成了独自一人。
幸亏那时候环境已经改变。
我升入了小学,换了新的同学、新的老师,周围一切都不一样了。
那种无所不在的孤立无影无踪,我很快适应了新环境,有了许多新的小伙伴,当了班长、大队长、学生会主席……渐渐地,性格也变得不那么内向倔强。
可是,再也没有她的踪迹。
我在岁月里成长,时间如风呼啸而过,身边的人换了一拨又一拨,从陌生到熟悉,又从熟悉到陌生……有些人就像是从未认识过一样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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