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上灯默然,她脑子里浮出陈仁厚忧伤的面孔。
陈仁厚说,水滴,你只需要听我一句话:不要相信他。
他跟你不是一路人。
水上灯想,你还在汉口吗?或者已经回到乡下了?一天晚上,夜已很深。
张晋生跑到水上灯住所。
他凶猛地敲打着门,一进门便紧搂着水上灯,用一种哽咽的声音说,从今天起,你不能跟我分开。
水上灯说,怎么了?张晋生说,上面已经决定弃守武汉。
水上灯立即紧张起来,那我们怎么办?张晋生说,马上随我回老家。
我们明天就走。
脱掉这身皮,我就是老百姓。
我老家地处偏远,藏在深山,我家在那边还算大户,当地人肯定会照顾我们。
你今晚就把随身的东西收拾好。
我现在去处理一些事务,明天清早我来接你。
张晋生说罢匆匆而去。
水上灯一夜未眠。
次日起来,两眼布满血丝。
包袱早已收拾好了,她静静地等着张晋生过来接她。
但是,整整一天,张晋生都没有出现。
第二天,她一早带了包袱便去张晋生的居所找他。
张晋生住在法租界,水上灯想,如果找不到张晋生便住到玫瑰红那里去。
结果法租界已经被栅栏围得死死,只准出不准进。
水上灯只得返回家中,她的惶然越发加剧。
到这时候,她才后悔没有跟着黄小合撤离到后方。
陈仁厚说过,张晋生就算是军人,但到时候他保护不了你。
不幸真被他给说中。
夜色落了下来,整个汉口,除了四周不时响起的枪炮声,完全寂然无声。
这是一份令人万分恐惧的寂静。
它的背后却是焦灼不安和紧张混乱。
纵是一根火柴,也能将这份焦灼和紧张燃烧起来。
这样的夜晚,对于水上灯来说,除了惊恐,再无其他。
早上起来,水上灯还是决定离开。
四周都在打仗,陆路恐怕走不通,从水路向上游走,或许方便得多。
水上灯立即往码头方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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