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贤点头道:“咱家自然知道。”
那时天启没有儿子,只要他一死,自然就是唯一的弟弟朱由检继位,这是那时候朝廷内外没一个人不知的,魏忠贤自然不是问他这个。
桓震又道:“信王继位,必不能容九千岁。”
魏忠贤反问道:“你怎知道?”
桓震笑道:“难道九千岁忘记了刺客之事?”
魏忠贤听得这话,便是一怔。
原来自从颜佩柔死在狱中之后,这桩案子便算断了线索。
然而魏忠贤心目之中,早已经认定除却信王再也不会有旁人要自己死,加上桓震时时在旁添油加醋,竟把信王看作了一个心腹之患。
想到他登基之后将会如何对付自己,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光是自己迫害的那些东林遗族,每人一口也就能将他活活咬死了!
桓震见他面色不善,趁热打铁地道:“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
九千岁之于我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孙儿替九千岁着想,便是替自己着想,难道孙儿竟会自己坑害自己不成么?”
魏忠贤缓缓叹了口气,道:“咱家不是不曾想过,只是满朝大臣,不见得能轻易放过咱家……”
桓震也知他担心的定是这个,哈哈一笑,道:“那么九千岁自管坐以待毙,难道他们便能发个善心,放过了咱们?”
崔呈秀脸上变色,他的身家前程,尽数系在魏忠贤的身上,倘若魏忠贤一倒,失了冰山倚托,莫说官职财产,就连一条性命,也都岌岌可危,哪有不尽心竭力保住魏忠贤之理?然而桓震所说,却也当真过于匪夷所思,他本事再大,怎能预见得到信王要做甚么?魏忠贤似乎心有所动,问道:“那么你可有甚么法子?”
桓震凑上前去,压低声音,说道:“自古以来,未有以……以如此而南面称君者……”
说着瞧了瞧魏忠贤的表情,见并无异状,这才续道:“因此孙儿以为,此事不可行。”
魏忠贤一拍椅子扶手,怒道:“这也不可,那也不可,莫非尔要咱家一根白绫自行吊死了么!”
他这话固然只是气话,听在桓震耳中却是一动,历史上的魏忠贤,可不正是自己了断了的?当下笑道:“孙儿何尝有此意。
目下诸臣皆以为信王继位乃是理所当然,那是因为当今并没子嗣。”
看着魏忠贤点了点头,又道:“倘若圣上忽然之间,有了皇子,那当如何?”
------------六十六回终于有出头之日了……继续征集配角,请自拟姓名字号家世背景魏忠贤大惊,冲口叫道:“你说甚么?官家哪有皇子?”
话一出口,这才发觉乃是诅咒皇帝绝后,然而却也顾不得许多,追问道:“官家哪里来的龙子?”
桓震神秘兮兮地笑道:“九千岁还要瞒住孙儿到甚么时候?”
他从前看过野史笔记,知道天启驾崩、信王继位这段时间,京城之中谣言广起,有一种便是说客氏私下畜养了许多宫女,都怀上了魏良卿的儿子,准备只待天启断气,便要领将出来,冒充皇家血脉,后来在拉拢张皇后的时候给严辞拒绝,所以并没果行。
然而这毕竟是小说家言,究竟可信与否,桓震心里却是没半分底,是以有意诈魏忠贤一诈。
魏忠贤闻言,茫然道:“咱家瞒你甚么?”
桓震心中一沉,看来这谣言果然也只是谣言而已。
不过没有关系,就算是谣言,自己也可以将它变成真的。
当下贴近魏忠贤耳朵,将这事细细说了一遍,只说是自己的主意。
魏忠贤听了,只觉此人当真是胆大包天,连这等事情也敢作伪,真是活腻味了。
可是转念一想,也并非是全无道理,试想天启假若真有太子,那么定是太子继位,大臣辅政。
现下内阁诸臣都是自己一党,到那时还不照样是一应政令皆自我出,与做皇帝又能有多大分别?可是万一失败,那就是着着实实的谋逆,便有一万个魏忠贤,也都不够剐的。
桓震见他迟疑不语,知道他心中仍是犹疑不定,当下转对崔呈秀道:“崔大人以为如何?”
崔呈秀蹩眉沉思半晌,捻须道:“计却是好计,只是忒险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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