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的时候,房里已经掌了灯,隔着一层纱帘,能看见几团烛火微微闪动,拥簇着一个人影,在案前撑着头翻书。
蓝曦臣撩开床帘,问道:“阿澄,几时了?”
江澄回过神来,勾着一边嘴角抱着双臂,站起身自上而下睨着床上的人,颇有些挖苦意味:“还早呢,天还没亮,泽芜君放心睡。”
蓝曦臣笑得有些心虚。
江澄:“这下开心了?堂也拜过酒也喝过,总算没负了你们蓝家的讲究。”
蓝曦臣略沉吟了一下,道:“还差一样。”
“啊?”
江澄不解。
蓝曦臣抬起头,眼神里蕴着不同寻常的热切,江澄听见他开口说了一句话,每个字他都听过,连在一起,却迟迟没有反应过来。
他说,还差洞房。
江澄后知后觉的有些手脚发麻,他这段时间心思繁杂,好不容易跟蓝曦臣将心思捋清了,交代了,却没倒出过空来想这等事……江澄深吸一口气,坐到床边,想了想,抓住蓝曦臣的手,好不容易将紧抿的嘴唇张开,一万分严肃道:“蓝涣,实不相瞒,我,我对这等事,不是很清楚。
实在是怕伤了你,你……你别着急,我们慢慢来……”
却见蓝曦臣先是一愣,随即越发笑了出来,他掀开被子,一手抚上江澄领口,两个人瞬间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蓝曦臣说:“没关系,我来。”
……深秋的夜,虫困草枯,本该格外静谧。
莲花坞宗主的卧房中却有些不太平。
窸窸窣窣吱吱嘎嘎的声音一直响到后半夜,间或夹杂着一些分辨不清的轻声低语,辗转呻吟。
头天被抱进来就没有放出的小白狗在院子里游荡了大半夜,最后还是在墙角找了片舒服的地方,耷拉着耳朵睡着了。
——尾声:的泽芜君会提笔忘字?江澄无论如何不相信,却不拆穿,接过笔在下头续完了两句,挑眉看着蓝曦臣要搞什么把戏。
蓝曦臣浅浅一笑,将江澄手里的笔拿回来,将最后一句那个“沉”
字用墨点了,另在下面另题了个“臣”
。
一页宣纸上,整整齐齐列着四句诗,前两行笔锋温润,后两行却有些锋芒毕露。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臣吟至今江澄张了张嘴,感觉耳根有些发热,想要抱怨两句蓝曦臣这咬文嚼字的毛病,还没开口却被噙住了嘴唇。
一切的遗憾残缺仿佛都被温暖的怀抱驱散,如今,便是最好的时候了。
end番外一中秋去年中秋,两人相隔两地,不得团圆,那是因为彼此心意未通,正各自坎坷。
今年中秋,两人仍是相隔两地不得团圆,却是因为同为宗主,各自不得脱身。
唉。
莲花坞中秋家宴上,江澄坐在上首,闷了整杯酒,长叹一口气。
席上在座门生客卿都有些不自在,好好的团圆节,宗主却总是沉着个脸叹气。
虽然往年也不见笑脸,但为什么今年看起来……哪里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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