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种带来的那个噩耗,让他不知所措。
他确实不知道她已经不在了,因为他一年才有一次机会去见她。
前不久他们才分别,她怎么会就走了呢?是死在了燕连恒手中么?他确实很想除掉燕连恒,却从未给她留下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让她白白送命。
但她怎么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呢,所以尽力要为他做点什么。
他命中注定走上这样一条路,拥有一个身份,注定不能有任何私人感情。
最初是他把她带上了这条路,发簪也是他送的。
两人有一模一样的,别人看来大抵是定情信物之类的,让她高兴了许久。
那一次他用发簪为她挽了发,又细心勾描了她的眉——“以后再也不能反悔了,死也不能。”
“那对我大概是一件最幸福的事。”
她笑着,眼中是希冀的光。
他让她从雁迎楼端茶倒水的丫头成为老板娘,又教会她武功,让她成为组织在祁城的眼线,却因为各种约束而不能时常陪伴她,甚至不能流露半点多余的东西。
每年一次的见面,让她有了一丝盼望。
一年又一年,直到花已谢,终于在他心中凋落。
沈辞临推开门,走进微微细雨中。
他在那棵梅的枯枝下停下,这不是冬季,所以嗅不到梅花香,只有光秃秃的枝干。
他手中还拿着那支毛笔,提笔在树干上写下——“忽见花开一夜愁,挂枝满盈两地离。
相见不易枉心念,却面无语又凝别。”
身后传来很轻的脚步声,沈辞临头也不回,说:“下着雨,不怕着凉吗?”
“没什么事,于是到处走走。”
芒种的声音响起。
“你是什么人呢?我不会对身份不明的人展露善意。”
“我……”
芒种犹豫了。
云鸢让他小心沈辞临,但沈辞临毕竟是云鸢的老师,说出来也不会有多大关系吧?“过去的身份并不重要,不是所有人都会注意你。”
沈辞临抬头看着天空,又好像什么都没在看。
“我的真名,叫白冥莽。”
芒种说。
他不需要解释太多,这个名字已经说明了一切。
沈辞临转过身,脸上看不出表情,眼中却有着惊讶:“看来是我说错了,会有很多人注意你。”
芒种默不作声,确实会有很多人想要他的命,毁灭上凌宗的九个宗派是不会允许上凌宗活下来的人有任何反抗机会。
不过沈辞临似乎就相信了,大概是因为他知道云鸢会对什么样的人做出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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