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对方做了无罪辩护,而陪审团最终跟他做了一样的选择。
又一位无辜者得以沉冤昭雪,这样的事情让性格温柔的柯谨为之高兴了很多天。
结果三个月后,他无意间发现了一些新的痕迹,足以证明他的判断出现了重大失误,那个当事人一点儿也不无辜,甚至比控方所指控的更加危险恶毒。
而那时候再重新提交证据报警,那位当事人已经逍遥法外了,至今没有被找到。
如果是“能跟魔鬼谈笑风生“的老油条,对于这种事可能会懊恼片刻,然后想办法在当中斡旋,以避免自己名声受损。
那些影响很快会消失,而他们也会重新投入更高费用的案子和更豪华的酒会里,甚至会把这种事装裱成某种谈资,一笑而过。
但是柯谨不是这样的人。
他的性格注定他会长久纠结在自己的误判里,自责懊恼,在矛盾中挣扎不停。
事实甚至比这还糟糕——他在极端的自我怀疑和自我厌弃中度过了压抑的两个月,最终精神出了问题。
最初他的精神还不至于错乱至此,后来某一天陡然变得严重起来。
很难说得清究竟是什么加重了他的病情,最广泛的传言是那个逍遥法外的当事人李·康纳突然给他寄了一封“感谢信息“,雪上加霜,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精神问题严重之后,柯谨呆过一周的医院,紧接着就被一个朋友带走了。
很久没再出现,最近着半年他状态略好一点,才偶尔能出来一趟。
那个朋友燕绥之有点儿印象,当初在法学院的时候,顾晏和柯谨除了来扫墓的这几个同学外,还有一个关系很不错的男生。
只不过对方不是法学院的,而是隔壁商学院的,一个著名的享乐主义二世祖,叫乔。
很多人疑惑顾晏怎么会跟那样的人成为朋友,太不搭了。
燕绥之也不知道,不过他也没注意过这些事。
只是不多的几次接触来看,那位在燕大教授的字典里也列在“小傻子“的词条里。
……菲莉达这么一提醒,其他几个实习生都想起来了。
不过他们几个也不是那种不顾场合瞎聊的人,只是三两句交流了一下柯谨的事,便唏嘘着跑过去帮忙。
燕绥之也不再倚着树,而是大步走了过去,脸上的笑意都没了。
事实上,在听闻柯谨出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时不时会想起当初聊天的那个场景。
他并不后悔对柯谨说了那些话,他做过的事情从不会有真正意义上的后悔。
但是他有些遗憾当时只想到了鼓励,而没有多提醒柯谨一句。
对于柯谨,他有一点微妙而浅淡的歉意。
“需要帮忙么?““没事,不用,我们有经验。”
顾晏的那些同学将柯谨围住,不断安抚。
也确实没有燕绥之他们这些生人的插手机会。
只是除了他们,还有一个人也站在人群之外——不是别人,正是顾晏。
顾晏显然不是个擅长安慰人的,但他站在一旁并没有袖手旁观,而是干脆地拨出了一个通讯。
对面似乎很快接通,顾晏瞥了眼人群中的柯谨,几乎没给对方开口的机会,就直接道:“柯谨情绪不稳定,我给你开全息通讯。”
下一秒,顾晏智能机的全息屏幕展开来,透过屏幕,可以看见一个年轻男人的脸。
金色的短发,前额略长,用发蜡抓得异常嚣张。
都不用看清五官,单凭那风格,燕绥之都能认出来,就是那位乔。
顾晏直接把全息屏幕调在柯谨面前,乔的声音透过屏幕传过来,对着柯谨安抚道:“嘘,嘘——看我,柯谨,看着我。
没事,什么事都没有。
我就说不让你单独走,结果你居然一声不吭瞒着我偷偷回德卡马,你看,我两天不在,你心情就好不起来了是不是?我就说你也是,顾也是,闷罐子就得有个人在旁边给你们翘一翘缝……”
乔的安抚方式跟其他人都不一样,完全没有那种小心翼翼的感觉,而是像聊天一样用最放松自然地语气跟柯谨说着话,甚至还带了点儿半真不假的抱怨,好像对方在听似的。
他说了有差不多一分钟的时间,柯谨终于慢半拍地听见了他的话,撞着别人手掌的额头慢慢停了下来,抬眼看向了全息屏。
又过了片刻,他的目光终于专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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