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子儒愤恨地想着,刚要有所动作,姜予辞忽然后退了小半步,接着便是半边身子一歪,一声低呼:“呀!”
燕华立刻回身扶住她,神情中流露出几许焦急:“怎么了?”
姜予辞轻轻瞥了梅树旁侧低矮的台阶一眼,声音委委屈屈的:“不小心扭到脚了。”
燕华:“……”
他默默看了她一眼,没有多言,一手环过她瘦削的肩颈,一手绕过腿弯,打横将她抱了起来。
姜予辞一惊。
这是燕华头一回这么抱她。
她轻轻将头倚在他身前,面颊贴着的布料微硬,还带着冬夜寒露的冰凉,却奇异地让人感到了舒适。
她周身萦绕着燕华身上熟悉而好闻的气息,让她忍不住轻轻弯了唇角。
燕华抱着姜予辞,对韩子儒微微点了个头算是致意,也不管他什么反应,转身便走了。
月上枝头,光影摇曳。
远处点点灯火,听不真切的唱曲声如清湖涟漪一般悠悠荡来,更添三分靡丽婉转,近处却只有风拂树梢,吹得红梅簌簌落白雪。
她倚在他怀中,抬眼去看,看见灯火沉入夜色,拖着星河长眠。
宴席散了。
-庭院屋后,偏僻的背光处没有灯笼,蒋词整个人便都沉浸在了阴影里。
不过虽然暗了些,却更方便她躲藏起来,也更方便……蒋词安安静静地倚靠在墙壁上,仿佛整个人都失了力气一般,没了支撑自己的支柱,只能借身后这冰冷而坚硬的墙壁勉强撑着不滑落下去。
她两眼无神地望着前方,泪水止不住地涌出来。
阿辞,阿辞。
阿词。
原来如此。
虽然她早有料想,却没想到会是这样。
她本以为他的“阿辞”
已经死去,她本以为他的“阿辞”
不过就是个爱撒娇卖乖的女儿家,却没想到,真正的阿辞竟然还活着。
身为三大国之一,“南绍商议窗外的雪依然在纷纷扬扬地落下。
豫王燕寻虽一时失势,但豫王到底还是豫王,掌握一府人的生杀大权自然不在话下,是以府上诸人并不敢有所慢待。
甚至因为他近来心情不好,这些人还更恭敬了些——韩子儒看着面前毕恭毕敬地端上茶水的小厮,目光轻轻扫过他微微颤抖的手指,默默想道。
他索性直接抬手接过了茶盏,一手执盖,撇了两下上头的茶沫,却并不喝,只是又把它放回了桌上。
燕寻坐在韩子儒对面,静静地看着他这一连串的动作,忽然瞥了一眼他身后的妙龄少女。
虽然低眉敛目,但那般杏眼桃腮的相貌,那般光华如流水的锦衣,绝非寻常侍女。
更何况……她的眉眼与姜予辞足有七八分相似,连那身仪态气度也给模仿了个七七八八,仅仅在细看时才会有些微妙的违和感。
那这位必定就是蒋词姑娘了。
韩子儒还真是走哪儿都要把她带着,生怕弄丢了,两个人弄得好似连体婴一般……燕寻忍不住在心里轻嗤一声,他对姜予辞,还真是用情颇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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