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们开始哭泣,老人们开始叹息,阿秀婶抱着二毛念叨福宝和风筝,铁敖则像一尊雕塑,坐在角落里。
苏旷提起一盏灯,递给杨阔天:“杨兄,挂在门外吧,小心些。”
杨阔天点头,夜深人静,穷乡僻壤,想来是没有行人的,但若是有,这一灯如豆,就救得了一条性命。
只是他提着灯,刚在门前一立,耳朵就自行动了两下:“嗯?似乎有人来了。”
已经坐下休息的群雄立即站起来,走到他身边,向外观望。
杨阔天闭眼,听了听,又张望:“似乎还不少!”
祠堂里立即鸦雀无声。
一个耳聪目明些的挤到杨阔天前头:“似乎他们有麻烦。”
杨阔天直了直腰,擦了擦额头,倒了倒靴子里雨水,一手提起链子鞭,一手提起风灯:“走得动的,一起去看看!”
没有谁犹豫,人命关天是此时此刻的准则,他身边齐齐一声应和:“走!”
一群人一起消失在大雨逐渐停息的黑夜里,奔跑得比风还快。
苏旷遥望着,以往这种时刻,他也应该在人群之中的。
铁敖还是远远沉默地坐着,老爷子是寡言的人,该说的话,湖边已经说尽。
远处有了惊呼,接着有了黑影,看得出人群在奋力扑打着什么,有人在喊,“把马留下!
留给这群畜生!”
马?苏旷心里一亮,转瞬明白过来。
是那群远处观望的府衙兵差,他们的火把一样被大风雨浇灭,一样被蝴蝶攻击,匆匆忙忙向着唯一有火光的地方赶过来——他们的人数减损明显不多,不像是此生只合江湖老雨夜总是漫长,但已经快要过去。
再狭仄的所在,人总是能找到坐着和躺着的地方。
祠堂之中,每一个角落都挤满了人,供奉香案的案桌上也躺了七八个孩子,男人和女人的头互相枕着,糊满了淤泥和烂草的鞋子随随便便搭在某个人的肚子上,祖先的牌位和辟邪的面具都被堆到一角,男人的鼾声,老人的叹息声,女人细细的啜泣声,和雨打木窗的细碎声混在一起,让人不由自主地就放低了声音。
练家子们围坐一处,他们的精神头难得的好,不约而同地商议起天明之后的善后事项来——“烧村子容易,你要这些人去向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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