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布庄的生意自然是又开始。
猪场的生意也很好,果园那边都开始稳了。
但宥宁目前要做的比这个更重要,一个是陈德正,一个是方晋。
她先找的是方晋,他在自己原先租住的那个屋子。
“方晋,是我。”
宥宁敲了敲门。
“等等。”
方晋的声音闷闷地传来,没一会门被打开。
方晋瘦了,也黑了。
“我想和你谈谈,方晋。”
方晋有力无气趴在椅背上,背对着宥宁,眼睛里什么都没有。
“丁云飞是你父亲不假,可你叫了十七年的方晋。
两条路或者更多条路,你都可以选择。
你可以选择做方晋,可能你觉得很难,觉得我就上下嘴皮子这么一搭,说得好听。”
宥宁摸了摸脖子上那道疤:“可谁不难?每个人都难,生而为人就是很难。
衙门里死的伤的那一个不难?他们本份勤奋努力活着,可一夜之间全没了。
你我好歹活下来了,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方晋微睁着眼睛,眼泪一颗颗掉落下来,落在木地板上,叮叮,慢慢洇出一圈水痕。
“每个人都在说,我们没办法选择自己的出生,但我们可以选择自己未来的路。
知道未来是什么吗?就是以后,往后活着的每一天。
可有人既不能选择出生,也不能选择以后。
丁云飞是这样,衙门这些人也是这样,少威是,丁怀远也是。”
“那人活着还有什么用?”
方晋低低说了一句,像是在问自己,又像在问周宥宁。
“如果丁云飞没有活过,就不会有你;如果王主簿没有活过,你也不会坐在这儿;如果我爹没有活过,你也不会在这;如果我没有活过,你也不会有机会唤我爹娘一声干爹干娘这样的事数不胜数,你要说活的有什么用,大概就是无愧于心,无愧爹娘,无愧天地。”
宥宁说话轻柔而缓慢,带着天然安抚的能力。
“每一个人活着都有他存在的意义,只是有人做了恶,有人行了善,还有人平庸或者。
你想成为哪种人?”
“我想成为哥这样的人,可他却是大坏人,我流着相同的血,我还出手杀了他”
方晋哽住,说不下去。
宥宁上前摸了摸他头:“你还记得家后院那竹林么?有的竹子东倒西歪的,可长出来的竹笋又白又嫩。
你是最善良的孩子,在我身边,岂能让你长歪?你不信我?”
“我信。”
方晋醒了醒鼻子。
“走,我带你回家。”
宥宁替他擦干净眼泪,又拿出一身新的衣裳给他换好,认真为他扣好每一个纽扣。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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