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儿去办事儿,邢夫人也走了,众人见这事儿了了,便也都向贾母告退。
贾母便留下了迎春,其余人叫他们各自散了。
迎春看老太太把自己留了下来,等到众人都走了之后,他忙跪下来说道:“老太太的恩情,迎春没齿难忘。”
贾母点点头,鸳鸯忙把迎春扶起来说道:“这是什么话?老太太是二姑娘的祖母,自然是向着二姑娘的了。”
迎春顺着鸳鸯的力道起来。
贾母说道:“我往常见你就太过怯懦了些,今日借着这边的事儿,把你身边的人也都清一清,留下你也不是为了旁的,就是为了嘱托这个事儿。
行了,我也乏了,你也走吧,鸳鸯,送二姑娘出去。”
鸳鸯点头应下了和迎春一块走了,将迎春送出了院门之后才又回到了贾母的身边。
话说另一边,原来邢夫人手中的那个绣春囊,早就交到了王夫人的手上,毕竟不是在东府出的事儿,这西府这边的事儿啊,还是得王夫人管。
王夫人先是带小丫头去看看凤姐回来了没,知道凤姐已经回到自己的院子里,于是便亲自去找凤姐了。
凤姐,听说王夫人来了,十分诧异,毕竟他已经很久没有亲自到自己的院儿来了,与平儿忙迎了出来,看着王夫人的气色更变,只带了一个贴急的小丫头走过来一语不发,走到里间坐下。
凤姐忙奉茶陪笑着说道:“太太今天高兴到这里逛逛。”
王夫人便喝命:“平儿出去!”
平儿见了这般着荒不知怎么样了,忙应了一声,带着小丫头们都出去了,在门外站定,然后又将房门掩上,自己坐在台阶上,所有人一个都不许进去的。
凤姐也着急忙慌的,不知道有何等要事,只看王夫人含着泪,从袖中扔出一个香袋子来说道:“你瞧这是什么东西?”
凤姐捡起来一看是一个十锦春意香袋也吓了一跳,忙问道:“太太从何处得来的?”
王夫人听他问自己越发的泪如雨下颤着声说着:“我从哪里得来,我天天坐在井里拿你当个细心人,所以我才偷个空,谁知你也和我一样,这样的东西晴天白日明摆在园子里的山石上,被老太太的丫头捡着了,幸亏你婆婆看着,要不然早已送到老太太跟前去了,我请问你这个东西如何丢在那儿了呢?”
凤姐听了脸色一变忙说道:“太太怎么知道这就是我的?”
王夫人又哭又叹的说着:“你还问我,你想想这一家子除了你们小夫妻之外,剩下都是老婆子,要这个干什么?再者女孩们是从哪里得来?自然是琏儿不长进下流种子哪里弄来的?你们又和气,当做一件玩意儿,年轻人儿女闺房私意是有的,你还和我赖,杏儿园中上下人还不知。
事儿并没有捡着,要是被丫头们捡到了,你的姊妹们看见,这还了得。
要不然就有那小丫头捡着出去说是园里捡着的,外人知道,这脸还要不要了?”
凤姐听了之后又急又困,当时紫涨了面皮,依着炕沿双膝跪下,含泪说道:“太太说的有理,我也不敢说,我没有这样的东西,但是其中还求太太细细的想想:那香袋是外头雇工,仿着内工绣的,带着这穗子一概都是试卖货,我就是年轻不尊重些,也不要这破玩意儿,自然都是好的,这是其一第二,这东西也不是常带着的,我就是有也只是在家里,哪里能带在身上到各处去,况且又是在园里,个个姊妹我们都可拉拉扯扯,若是露出来不但是在姐妹们面前就是奴才,看见了我又有什么意思呢,我虽年轻不尊重亦不能糊涂到此呀。
第三若是主子里,我是个年轻媳妇儿,若是算起奴才来比我年轻的又不止一个人了,况且他们也常进园子里,晚间各人家去哪知道不是他们身上的,四则除了我常在园里之外,还有那边太太常带着几个小姨娘来呢,就像是嫣红翠云等人都是年轻的侍妾,他们更该有这个了,还有那边的真大嫂子他也不算老啊,他也常带着佩凤等人过来,哪知道又不是他们的呢,武泽园里的丫头太多,难道个个都是正经的不成也有年纪大的知道了人事或者是一时半刻人查问不到偷着出去或是和二门上小幺儿们打牙犯嘴,外头得来的也未可知,如今不但我没这个事儿,就连平儿我也可以保下的,太太请细想想呢。”
夫人听了他这一番话,也觉得合情理,于是便叹着说:“你起来吧我也知道你是大家的小姐出身怎么能够轻薄到此呢,不过是我气急了,拿了话来激你,但如今该怎么着啊,幸亏你婆婆今天是受了委屈,但好歹没把这事儿给说出来,提前便把这东西交到我手上了。”
凤姐说道:“太太也别生气,若是被众人察觉了搞不定老太太都不知道呢,且平心静气的暗暗查访吧,如今幸亏有查赌的这个事儿走了许多人留下了空,就让周瑞媳妇旺儿媳妇这四五个贴近不能走话的人安插在园里,慢慢的查去,还有就是如今他们的丫头也太多了,保不住人大心大生事做好,闹出事儿来反悔之不及,不如就趁这个机会,以后凡是年纪大些的或是有那咬牙难缠的,拿个错点出去,配了人一则保。
得住,没有别的事,二则也可以省些用度。
太太想我这话怎么样?”
王夫人便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何尝不是,但是从公细想来,你这几个姊妹也是可怜的,也不用远比,就说如今你林妹妹的母亲未来的时候是何等的娇生惯养何等的金尊玉贵。
那才像个千金小姐的体统。
如今这几个姊妹不过比人家的丫头略强且罢了,总共每人只有两三个丫头像个人样愚者就是有那四五个小丫头子,竟是庙里的小鬼,如今还要裁剪了去不但是我于心不忍,就怕老太太也。
未必肯一虽然艰难。
难不至此。
我虽没受过大荣华富贵是比你们强一些的,如今我宁可省些,也别委屈了他们吧,如今还是叫人传周瑞家的进来,就吩咐他们快快地暗地查访,这事儿要紧。”
凤姐听了之后,当即便换平儿进来吩咐出去,然后就有五个陪房太太进来,王夫人嫌这边的人少,但也只好将悠着用了,本来想请邢夫人那边的媳妇儿过来,但是又想着两边素来不合,还是不请他了,于是就让他们几个在园里暗暗的查访说了这事儿。
周瑞家的时常在园子里行走,便说道:“这事儿是应当的,不是奴才多话,这事儿早干严谨一些,太太不常往园子里去,那些个小丫头们有掐尖要强的,到底是不成体统。”
而后又提起了晴雯,道:“太太不知道宝玉屋里的晴雯那丫头仗着他生的模样比别人标致,又生了一张巧嘴。
天天打扮的和个西施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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