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见自己所说的话都像拳头打在棉花上一样,起不到一点儿反弹的作用。
她叹息了一声。
她目光带着微微的恨铁不成钢生气说着:“新学校虽然不如你以前的私立学校的升学率与重点率,可是却是可以与重点学校争升学率与重点率的,以你的成绩,考个好大学不难,你不要总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天天在学校鬼混有什么出息?”
许菖蒲依然垂着头,思绪总是在朝着很远的地方飘散过去。
他还记得搬回老房子前一个周,这个女人叹息跟他说:“或许换个环境对你好点儿吧,我跟你叔叔商量了一下,你先回你爸爸的老房子待一段时间,你看行吗?”
虽然女人眼里有不舍叹息,但是他看她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放松——终于把他这个外人从他们的家里赶了出去。
八岁那年,他爸爸去世,奶凶奶凶许菖蒲“你是不是还在怪我?”
女人见许菖蒲低着头,一声不吭,最终绕回这个问题上。
对于这个儿子,她确实有亏欠,所以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将这份亏欠摆在明面上,她问他是不是在怪她,每当听到许菖蒲说不怪她的时候,她心里会好受点儿。
其实她在内心里是怪自己的,所以她才会问许菖蒲是不是在怪她。
“不是。”
许菖蒲说,其实怪与不怪,他自己也搞不明白,就是心里还是有点儿小别扭。
“我也没办法啊,你以前如果听话一点儿,不至于把关系闹得这么僵,妈妈也有妈妈的难处。”
女人说着,啜泣起来,眼泪氤氲在眼眶,我见犹怜。
虽然她已经步入中年,可是良好的保养与天生丽质,让她风韵更甚,可谓是风情万种,如今眼角就这么挂着泪,让她看上去更是如雨打牡丹般的艳丽,引得进进出出的警察行人不由得侧目。
那个把许菖蒲带回警察局的警察从面前路过,看到这样,教育许菖蒲说着:“你妈妈都哭了,以后可别再犯事了,好好安慰你妈妈,快回去吧。”
许菖蒲点头,闷声闷气说着:“好。”
女人连忙擦了擦眼泪,说:“每年的生活费与学费我都打在你的卡上,如果不够的话,跟妈妈说,妈妈帮你想办法。”
许菖蒲沉默点头,心里挺酸的,就像沉重的酸菜缸子压着,又酸又沉。
可他不知道怎么发泄出来,只能任由酸菜缸子压着。
压抑的气氛让他窒息,他只能一直窒息下去,因为他摆脱不了这样的环境。
他知道女人那边公公婆婆管她管得严,不许她把家里的钱拿来养前夫的儿子,因此给许菖蒲的钱都是许菖蒲爸爸的死亡抚恤金与女人所有的积蓄。
正因为知道,所以才觉得又酸又沉,如果女人不爱他,他可以明目张胆的恨她,但是女人很爱他,爱他的同时又觉得他拖累了她,所以他才会心里堵得慌。
走出警察局,微风吹来,撩起女人那长长的发梢,她伸手将头发挽到耳后,说着:“我要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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