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华圣贤,风悦今日挑衅储君,给您赔罪了。”
夏朝歌垂首低语。
“你说什么?你是……”
吉太华面色微动,声音有些颤抖。
夏朝歌跪姿不改,微微抬眸,眼中噙着时隔十五年的潮湿。
吉太华终于认出了他来。
是悦儿啊!
风悦幼时那聪颖可爱的小脸,和此刻这张桀骜少年的脸慢慢重叠。
每次吉太华见到他,都要亲一亲、抱一抱,送给他许多糖果、玩具,甚至比对自己的亲生儿子还要好。
有一次在翅蛇神殿,钱来帮帮主白天宝说风悦偷了自己的玉佩。
巴掌一记一记地落在风悦的脸上,但不管风巅如何打骂,他就是不肯承认。
最后还是吉太华出面调停,抱走了风悦,力挺这孩子绝不会行偷窃之事。
次日,文王吉满受命查清了真相,原来是钱来帮中的一个小弟子所为,这才还了风悦的清白。
夏朝歌永远记得当时被冤枉的滋味,更加记得那一夜,吉太华如慈父一般抱着自己好言安慰、同榻而眠。
而那时,他才四岁。
“圣贤,简清公子不堪托付。
请您一定要另立储君啊!”
夏朝歌将声音压得更低,“这话或许只有悦儿敢说与您听,所以哪怕您责怪我,我也一定要说。”
吉太华接过神杖,拄在地上,轻轻点了点头,道:“好孩子,快起来。
你没错,我不怪你。”
随即拂袖一挥,吉简清衣服上的空心针噼啪落地,他猝不及防,摔在了地上。
“他该摔的这一跤,早晚都要摔。”
吉太华喃喃自语道。
简清不堪托付。
其实贤弟吉满也曾说过类似的话。
可是,若他不堪托付,谁又可堪托付呢?
吉太华与吉满其实并非没有审慎考虑过。
可惜当今翅蛇神族的孩子们都难当大任,除非……效仿百年前的天虞杨氏,禅让给他族的青年才俊。
比如柳州的文法师夏悉寿,穹州的武法师白睿,他们享誉太蒙,都是比较理想的选择。
只是翅蛇一族延绵六千万年,世代守着《熊祝兵藏》当中的一篇。
这担子又如何能交得出去呢?再者,太蒙时代开启后,翅蛇一族享受了近万年的尊荣,绝不会臣服于旁氏,反而立时就要闹出祸端来。
如今山海动荡,未来晦暗艰难。
太华神君的重担,还是得由翅蛇一族来背负。
“父君。”
吉太华正在忧郁神游,忽见吉简清垂首站在面前,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手中的神杖。
轻叹一息,罢了。
抬手把翅蛇神杖还给了吉简清。
“诸位,老朽年纪大啦,受不久这殿中风寒,就先告辞了。”
吉太华扶着座椅站起身来,“你们慢慢喝,客居都已经安排妥当,吉玉和吉田会照料诸位。”
夏朝歌忽从背后取出长剑,吉简清见状一惊,下意识地举起神杖:“你要干什么?”
“这把朝歌剑身长合适,请圣贤赏脸,当做拐杖留用吧。”
夏朝歌躬身垂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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