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苏记得了个‘绛州义商’的称号,背后有刺史府撑腰,小的派过去几个搅局的,全被暴打了一顿,现在还下不来炕呢。”
掌柜一脸的无奈,感觉犹如踢到了铁板一样难受。
他派了几个泼皮前去闹事,结果全被刺史府的人给收拾了一番,差点连他这个幕后主使也受到牵连。
“又是刺史府!”
裴三儒猛拍了下桌子,咬牙切齿的吐出一句。
“更糟糕的是,”
掌柜低声补充,“武家已经和苏记达成了合作,接下来,武家酒楼也会交给苏记打理,咱们可能连碰都不能碰了。”
武家虽非本地乡绅,却在河东一带深耕多年,生意遍布各地,尤其在绛州码头更是如鱼得水。
苏记背后要是有它和刺史府撑腰,双重势力加持,裴三儒很难与之抗衡。
裴三儒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狠色,低声骂道:“无耻奸商,属蜣螂的,哪里有臭味就往哪里钻。”
虽是愤怒,他的脑袋却已经转得飞快,开始盘算对策。
武家有钱,刺史府有权,这两家要是凑在一起,还真不好办。
刹那间,他都有些后悔当初太小瞧这小刺史了。
原本他以为,以自己为首的地方乡绅手里攥着土地、农户、支柱产业,甚至还有折冲府和山匪等势力,完全可以不用在意刺史府的威压。
哪知才短短半月的工夫,就开始问题百出,先是被逼捐,接着是折冲府重新洗牌,这之后又行刺失败,现在还遇上了漫天的谣言。
“看来,这刺史,比想的要难缠。”
裴三儒心里腹诽,想着要如何才能扳倒这块石头。
他回过神,瞥了眼身旁的随从,“长安那边有消息了吗?”
随从一脸恭敬地回道:“回禀东家,已有快马回报。
朝堂上,数位重臣已联合弹劾刺史小儿,只是有结果还需些时日。”
裴三儒眉头一挑:“好,继续关注。
通知各位同僚,加把劲,朝堂那边看起来有戏。”
话虽如此,但他心中清楚,靠这一招恐怕还得费些功夫。
他有种预感,发生了行刺这种极端的事情,那位小刺史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正当他沉思时,掌柜突然小心翼翼地开口:“东家,小的有一计,不知可否当讲?”
“哦?”
裴三儒轻轻挑眉,“说。”
“咱家盐的供应,占绛州七成份额。
要是咱联合其它几个小盐商,把盐价往上抬一抬,那民间岂不是会多出不少怨言,到时候刺史小儿岂不就得焦头烂额?”
裴记掌柜说得头头是道,脸上不自觉露出几分得意。
他顿了顿,接着道:“盐不过是开始,还有郑家的陈酿、崔家的麻纸、孙家的布匹、刘家的粟米,哪个不和百姓关系紧密?
全都一起来,民间疾苦必然爆发。
到时候,百姓叫苦连天,刺史那小子只能是疲于应对。
而咱们,不但可以赚得盆满钵满,还能顺势弹劾他扰乱民生。
呵,这样一来,不仅双赢,还能坐看刺史的笑话。”
裴记掌柜从商多年,对生意一道还是有些见解。
他的话简直一语中的,令裴三儒眼睛一亮,心中已然醍醐灌顶。
行刺不成,利用市场打击他也是能解决问题的。
听完掌柜的建议,裴三儒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阴险的笑意。
他顿了顿,沉默了片刻,仿佛在细细琢磨这一计是否足够完美。
“嗯,这主意不错。”
他终于开口,声音冷冷地带着几分自信和权谋的深沉,“吩咐下去,尽快执行,十日内,某要看到成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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