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斩断它。”
周秦斩钉截铁，指向青蛇。
&esp;&esp;尤异没问他为什么，撑住水池边缘，一跃而起，水花糊了周秦满脸。
&esp;&esp;周秦已经感觉到脚下有东西在拉扯，他低头望去，恐怖的手臂扭曲伸长，一把抓住他的脚踝。
&esp;&esp;与此同时，尤异抬臂挥刀，刀风猎猎，青蛇应声断成两截。
&esp;&esp;尤异眼疾手快，扑了过去，一把握住青蛇嘴里吐出的黑珠子，就势掉进水中。
&esp;&esp;这水冰冷刺骨，还透着一股极度难闻的腥臭。
&esp;&esp;周秦半条腿踩进淤泥，他竭力挣扎，然而拉住他的手越来越多。
&esp;&esp;尤异瞪大眼睛，他不会游泳！
&esp;&esp;他在水里疯狂扑腾，竭尽全力接近周秦，周秦摇头，示意他别管自己，他指了指尤异手里的珠子，又指向对面。
&esp;&esp;周秦在心里祈祷，聪明的异崽一定能秒懂。
&esp;&esp;他快到耐力极限了，呼吸不自觉地涌出肺腔，周秦微微张开嘴。
&esp;&esp;这样下去，好像真的会死。
&esp;&esp;跳进来时，周秦没想那么多，一心想把黑山雉拉进水，如果他在水牢外，那么怕水的黑山雉就会转而攻击他，那样就达不到目的，于是他和尤异一起跳进来。
&esp;&esp;但尤异能出去，不代表他能出去。
&esp;&esp;尤异咬牙，几乎没有多少犹豫，在水中划破了自己的手臂。
&esp;&esp;黑血弥漫出来，越流越多，顷刻间灌满他和周秦所在的这一小片，那些珊瑚手纷纷退散，几乎是惊慌失措地藏进池底淤泥。
&esp;&esp;周秦摆脱束缚，迅速划向尤异。
&esp;&esp;尤异失血，困意袭来，眼睛都快睁不开，身体沉重地，不受控制地，向水底沉下去。
&esp;&esp;周秦将他抱起来，尤异闭上眼睛，意识里的最后一秒，似乎是周秦带他上岸。
&esp;&esp;他听见周秦大声叫他的名字，但他还是睡过去了。
&esp;&esp;梦中，他好像杀了周秦，他纵容黑山雉将周秦撞进水里。
&esp;&esp;那水底下有什么，他不知道，他知道。
&esp;&esp;长刀刺穿身体，他缓缓回头，蓄满胡渣的憔悴男人哽咽：“尤异，醒醒。”
&esp;&esp;“哥…”
尤异张开嘴，喉咙里蹦出无助的音节。
&esp;&esp;电光火石间，似乎回到那漫长而无止尽的雨夜，他跪在行刑台上，眼看血流成河。
&esp;&esp;——不用刀，从那以后，尤异告诫自己，不能用刀。
&esp;&esp;“尤异！”
周秦说：“醒醒！”
&esp;&esp;尤异掀开眼帘。
&esp;&esp;他们置身于一片洁白。
&esp;&esp;周秦看见他醒来，险些喜极而泣，他握住他划破的手臂，注视他的眼睛。
&esp;&esp;尤异缓了一会，从周秦怀中坐起来：“怎么回事？”
&esp;&esp;周秦伸手指向他们身旁的石壁，壁画上人身蛇尾的男人缺少的那只眼睛，已经用青蛇吐出的黑珠子填上，二者完美契合。
&esp;&esp;而被黑山雉撞开的石洞也不见了，他们就像置身在一片洁白的穹顶下。
&esp;&esp;至于这亮光，来自于石壁中镶嵌的…头骨。
&esp;&esp;“头骨下有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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