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君暖拧起眉头:“有点不对劲。”
“发现什么了?”
“只是一种直觉,我再看看。”
林君暖又细细在屋内查看了一圈,从桌子椅子到衣柜屏风,没有错过任何一处,最后仍然回到拔步床边,脱了鞋爬上床认真翻看。
程江云侧过脸不去看她:“你在干什么?”
身为女子竟然光天化日下脱鞋露脚,成何体统!
林君暖没有理会他,下床穿好鞋后,找到门外的福嬷嬷:“郡主房内的床单换过了吗?”
福嬷嬷茫然摇头:“没有,郡主险些出事,大家都乱成一团,哪里有空换床单。”
意料之中的回答,林君暖慢步回到程江云身前,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少卿,现场有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男主觉得白手帕擦女主的黑脸之后一定不能再用,太浪费了,于是用了自己的帕子,但是作为一个高冷型人物,他当然不可能向女主解释,所以干脆自己把手帕收起来,骗女主说是烧掉了,在古代,女子的手帕被男子拿走,这种行为是可能被当成私相授受的,所以这个手帕他还不能随便处理,得小心藏好才行,没错,事情就是这样的单纯,绝对没有其他,请看我真挚的眼神。
靠近真相现场有问题?程江云眼神微动,侧身站在林君暖身前,挡住福嬷嬷张望的视线:“说。”
林君暖斟酌了片刻,缓缓道:“根据屋内的血迹和家具东倒西歪的情况,我们可以大致还原当时的案发现场。”
“婢女中了迷香后醒过来,看到凶手正试图加害郡主,赶紧扎自己一簪子,醒神后再去拦凶手,之后婢女不断与凶手搏斗,打倒了桌椅,留下满屋子血迹,是不是这样?”
程江云点头:“大致如此。”
“两人搏斗到最后,凶手听到有人来了,于是落荒而逃,而婢女被刺成重伤,死在拔步床前方,没错吧?”
“没错。”
“那就奇怪了,”
林君暖摸了摸鼻子,“假如我是那位婢女,明知主子险些遭难,在凶手逃走之后,一定会忍不住扑向主子,查看主她是否安然无恙,可是她却并没有这么做,似乎早就确定主子一定没事了一样。”
“你如何能确a定她没有看?”
“婢女全身血流不止,如果查看过,床架或者床单上一定会留下血迹,可现在除了踏脚处有血之外,拔步床其他地方都很干净,连沾过血迹的气息也没有。”
“也可能她正要去看,郡主刚好清醒了,告诉她自己没事。”
林君暖伸出一根手指在眼前摇了几下:“程少卿是男子,大概不清楚女子的心思,女孩子们都是很敏感脆弱的,遭遇到如此惊吓之后,哪怕只是点头之交,也一定会抱成团来相互安慰取暖,更何况她们还是关系亲厚的主仆。”
这个问题有点超纲了,程江云没有接话。
“其实,还有一个更关键的证据,”
林君暖避开福嬷嬷的目光,拉着程江云来到窗边,“最左边的窗子下方有一个小孔,应该是凶手放迷香时留下的,没错吧?”
程江云凝神看向那个小孔,表情也倏地冷了下来,见此,林君暖轻声笑道:“看来程少卿也发现了。
没错,这个孔是从内向外扎的。”
“现场状况不合逻辑,孔又是从内向外扎的,这说明什么?”
“答案只有一个,”
林君暖微微眯起双眼,“这个现场是伪造的!”
两人在雨轩阁停留不过半个时辰,长公主便打发了人来,邀请他们共用晚膳,潜台词大概是说,时候已经不早,你们随便看看得了,别让大家为难。
好在房间的边边角角都已经细细查看过,程江云识趣地拒绝了长公主的邀请,带着林君暖离开。
从雨轩阁出来时,天空突然下起细雨,如烟似雾的春雨,沾上衣衫时也无声无息,烟雨迷蒙之中,长公主府的园林仍是花团锦簇的模样,二人的心绪却都渐渐发沉。
案子进展到此时此刻,真凶的轮廓已经开始显露,真相或许比他们曾猜想的更加粗暴直接,又让人难以理喻。
福嬷嬷让丫鬟送上了油纸伞,不过雨伞只有一把,伞面偏小,上方点缀着点点红梅,明显是女子用的样式。
她又解释说,长公主府的主子都是女子,平时极少有男客,没有备下雨伞,又不可能让他们用奴仆们的东西,只好将就一下。
话都讲到这个份上,他们还能说什么呢,只好将就着共用同一把伞。
作为“少卿大人的狗腿子”
,林君暖当然自告奋勇地接下了撑伞的活儿,可是程江云比她高了大半个头,她不得不举起手把雨伞撑得高高的,简直累得够呛,可是福嬷嬷就在不远处,她怎么也得演完全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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