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眼望去,此人穿着随意,松松垮垮的衬衫,棉麻材质的裤子,和……人字拖。
萧衡觉得,这样够正经了吧。
因为教室刚刚停止供暖的缘故,早春的天气其实还挺冷。
可见,在此人眼中,春寒未必料峭。
再看一眼,就会觉得他长得很好看。
皮肤不白,但透着健康的光泽。
五官端正,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单独拿出来都没什么稀奇的,但放在一起,就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好像无论把他摆在什么场合,都很合适。
细心看的话,他的眼睛很深邃,眼窝轮廓分明,没什么皱纹,看不出年龄。
因为老师比较好看的缘故,配合老师发言的同学也多了些。
熙熙攘攘有几个主动发言的,萧衡又照例在点名册上随机叫了几个名字。
同学们的回答,大都是匡扶正义,救亡图存,自由平等之类的格式化的回答,好板正儿,好无聊。
窗外花红柳绿艳阳高照,这一问一答的环节,萧衡装模做样起来,也很像个正经得体的老师。
萧衡并不想当老师,只是因为没有办法。
第一,教书育人这事儿太严重,他不觉得什么人都配去做,包括他自己。
第二,在体制下教书,不能讲的比能讲的多,没有意思。
“廖昀,你觉得呢”
,他又从点名册叫了另外一个名字。
“活在底层,我就得成为地方的一霸,地痞中的流氓,当个作恶多端的人。
这样就没人敢涨我的房租,惦记我的情人。”
廖昀昨晚没睡好,此时声音沙哑,头也有点疼,态度极其不情愿。
答案却很精彩,至少萧衡这样认为。
没什么缘分的同窗满脸错愕,萧衡却觉得很有意思,廖昀,像个哲学家,三两句话就将动荡的世道雕刻了个入木三分。
萧衡示意他坐下,虽然觉得有趣,却并未把目光落在廖昀身上,也没多说什么,随便上个课,做的是养活自己的工作而已。
他一没把讲台下这些昏昏欲睡的学生看作祖国的花朵,二没把自己看作伟大的园丁,到底没必要多认真。
课程还在继续,开口讲过话之后,廖昀的困倦也没那么重了,他抬头了眼ppt,ppt上放了君特·格拉斯的著作《铁皮鼓》中的一句话。
“真正的悲伤本身就是不具体的,至少我的悲伤和克勒普的悲伤就是追溯不出任何缘由的,并且恰恰由于我们的悲伤不具体到了近乎随意的地步,才证明它具有一种不需要任何缘由来引发的强烈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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